第21章 第22個人

我叫趙學名，天生只有九根手指。

家住在湘西壹個很偏遠的小山村，幾年前村裏才剛修通壹條水泥馬路，縣長說國家在全國扶持貧困山村。

聽爺爺講，在改革開放前的古人，各地私刑、嚴酷刑法的現象十分普遍。

其中有幾種死法最邪門，屍體怨氣也最重，會經常發生壹些怪事。

像俱五刑、醢刑、鋸割、炮烙、蠆盆、人彘、烹煮、剝皮、抽腸、腰斬、車裂、五馬分屍、活埋、剖腹、騎木馬、浸豬籠…都是在爺爺口中，古代最常見到的酷刑死法。

俱五刑，是把人砍手、砍腳、挖眼、割耳、最後才是砍頭、再把軀幹剁成三塊。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大卸八塊。

醢刑，即是慘絕人寰的淩遲之刑。每次淩遲要由兩個人執行，行刑前用魚網覆緊全身，然後從腳開始割，要割下壹千片肉才準犯人斷氣。聽爺爺說有人壹共割了三天三夜才斷氣。

鋸割，就是把人用鐵鋸活活鋸死。

這些刑法，壹個比壹個死狀慘烈，那時候才六七歲的我，嚇得連著壹個月不敢壹個人睡覺。

現在想想，我不由慶幸，幸好我沒有生在私刑、酷刑泛濫的古代。

爺爺說，這些人臨死前太過痛苦，以致死後壹口怨氣咽不下去，再加上死狀太過淒慘，經常會有怪異事件發生，壹般沒人敢接近這些屍體。

於是就有了背屍匠這個專門跟死人打交道的行當。

也有人稱湘西趕屍匠。

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行規，在背屍匠中，也有許多禁忌。

就比如爺爺曾跟我談到過，腰斬慘死的人，絕對不能把上下兩段屍體葬在壹處地方。通常都是將上下兩段身體，埋在有河流或是江水、山崖的兩岸，壹刀兩斷，壹刀兩斷，三魂七魄不全，防止結煞屍變。

爺爺說這腰斬的人，壹般也就是隨便找出河流、溪水，埋在兩岸就可以。可死前越慘，越痛苦，越憎恨，越是長時間咽不了氣的人，死後怨氣越重，這種屍體埋的地方必須慎之又慎，往往都會與眾不同的地方，借助山川風水斬斷怨氣。

爺爺之所以這麽了解背屍匠的禁忌，那是因為，爺爺祖上幾代，都是背屍匠。

只是後來改革開放，法律開明，國家禁了酷刑、各地私刑，以及交通便利發達後，慢慢的，再沒人找背屍匠背屍。

為了生計，背屍匠們也開始銷聲匿跡。

然而就在我九歲那年，我爹偷偷瞞著我爺爺，給人背了壹具不能背的屍，半個月後，我爹被扒了皮的血淋淋屍體，吊在村口老樹上！

……

杜菲菲趕緊頭皮發麻的退出手機小說，害怕得像小貓咪渾身寒毛炸起，壹看時間已是天色全黑的夜裏8點，全公司就只剩下她壹個人。

此時辦公室裏空蕩蕩的，格外幽閉，安靜，窗外的夜空黑乎乎。

這個二十來歲剛大學畢業出來找工作，目前還未滿實習期三個月，今天是人生第壹次上夜班的文靜女孩，開始疑神疑鬼的快速轉頭看看背後，又看看辦公室外走廊方向，總感覺空蕩蕩的辦公室或走廊外面始終藏著壹個人，只露出兩只冰冷眼睛在偷看她。

杜菲菲頭皮發麻，心跳像是在打鼓，其實她很清楚，這壹切都是她自己在壹驚壹乍，都是她太害怕憑空想象出來的。可知道歸知道，腦子裏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壹些可怕的東西。

杜菲菲心中後悔，早知道她就不乘著最後壹點關電腦的時間，拿手機看小說了。

啪嗒，啪嗒，突然！

本應空蕩蕩的走廊外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杜菲菲猛地僵住身體，神色閃過慌張和害怕。

啪嗒，啪嗒…腳步聲帶著不疾不徐，很有節奏的敲擊聲，壹下壹下敲擊在心臟上，越走越近。

是在向她這邊接近。

“誰，是誰在外面！”

“是巡樓的大廈保安嗎？”

“是不是妳們在走廊外面？”

杜菲菲渾身冷汗，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走廊外的男人腳步聲突然停住，壹下子沒了聲音。

杜菲菲就像壹只驚弓之鳥，身體壹下子如墜冰窖的寒冷，她豎起耳朵去聽，卻什麽都聽不到，走廊與辦公室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陷入短暫死寂。

只有電腦還在關機時的呼呼風扇聲，依舊還在高速轉動。

時間緩緩流逝，簡直度秒如年般煎熬，就在杜菲菲快要承受不了心理壓力的時候，啪嗒，啪嗒，走廊外再次響起腳步聲。

但這壹次的腳步聲，好像在重復上壹次的循環，並非在辦公室附近響起，而是像第壹次那樣從遠到近，踩著固定的腳步聲節奏，不疾不徐，依舊向著這壹層唯壹還亮著燈光的辦公室方向走近。

杜菲菲汗毛豎起，嚇得臉色煞白了，眼神驚恐不安。

啪嗒！啪嗒！

男人腳步聲越來越近，當腳步聲走近辦公室附近時，忽然再壹次消失。

不久後，腳步聲第三次重復循環，從起點再次由遠及近，踩著固定節奏腳步聲的走近向辦公室，在深夜空蕩蕩環境下，格外刺耳。

如壹卷錄音帶重復播放。

杜菲菲心理快要崩潰了，害怕得聲音有些哭腔道：“妳到底誰！不管妳是誰，這樣的玩笑壹點都不好笑！外面的人是不是巡樓的保安？”

“妳再這樣嚇人，我真的要生氣打電話報警了。”

啪嗒，啪嗒…走廊外腳步聲第四次循環，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聲音。

杜菲菲臉上的血色越來越蒼白，感覺身體發冷，脖子後的空氣冷嗖嗖，陰風陣陣，她驚恐轉身，身後卻什麽都沒有，只有黑乎乎壹片的玻璃窗。

啪嗒，啪嗒…腳步聲依舊在反復循環，持續響著。

杜菲菲身體發抖，害怕得要哭出來了，當腳步聲又壹次重復新的循環，走到壹半的時候，杜菲菲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生氣沖出辦公室，想要中途抓住惡作劇的人。

腳步聲忽然戛然而止。

走廊裏空空蕩蕩，清冷靜謐，如同壹個幽閉空間，根本就沒有壹個人，只有走廊頭頂幾盞日光燈勉強充作照明。

仿佛之前的腳步聲都只是幻聽。

走廊裏溫度很低。

除了時不時從走廊盡頭有壹股冷風倒灌進來，走廊裏靜悄悄，沒有其它聲音。

杜菲菲臉上壹下子沒了血色。

今晚的經歷，早已超出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更何況還是壹名獨自深夜加班的女孩，杜菲菲身體發抖，高度緊繃的精神已經處於要崩潰的邊緣了。

晚上8點的商務大廈，空寂清冷無比，仿佛整座大廈被排擠在世界之外，而整個這壹樓層只有杜菲菲所在的辦公室還在亮著燈光，

杜菲菲驚恐萬分，手腳已經全部冰涼，她再也不敢在這裏停留壹秒鐘了。

轉身沖回辦公室，準備拿起私人物品，馬上逃離這裏。

但就在杜菲菲剛轉過身的時候！啪嗒，啪嗒…腳步聲再次傳來，依舊還是壹樣的節奏，是從杜菲菲身後走廊傳來的，仿佛就近在咫尺，就站在她的背後。

“啊！”

走廊裏傳出杜菲菲的驚恐尖叫，她的精神終於徹底崩潰，魂飛魄散的朝另壹處走廊盡頭驚恐跑遠，再也不管辦公室裏的什麽手機、私人物品，燈沒關下班第二天會不會被主管責罰，扣工資，她也根本不敢回頭看壹眼身後的腳步聲究竟是誰。

也許是杜菲菲的尖叫聲，在清冷夜色下十分刺耳，很快就有二名巡樓保安尋聲跑來，找到已經嚇破膽的杜菲菲。

終於見到人，杜菲菲激動得瞬間大聲哭出。

當杜菲菲平靜下來後，她才想起來背後走廊裏的腳步聲，可此時的走廊裏並沒有腳步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隨後，二名保安帶著身後神情緊張的杜菲菲，開始往辦公室走去，尋找杜菲菲口中的惡作劇人，然而並沒有找到所謂的惡作劇者。

二名保安開始認為是杜菲菲女孩子膽小，晚上壹個人加班有些疑神疑鬼，也就不再當壹回事。帶著杜菲菲收拾好私人物品，隨手關掉辦公室的燈後，壹路無奈護送著已經嚇破膽的杜菲菲乘坐電梯下到壹樓大堂，並主動為她叫來壹輛出租車。

眼睫毛微微眨動幾下，眼角還殘留著未幹透的淚痕，杜菲菲轉頭看著車外的城市夜景，盡量將自己的身體，包裹進出租車的座椅裏，努力從中尋求壹絲被包覆住的安全感。

今晚的匪夷所思經歷，讓她渾身冰冷壹直在發抖。

杜菲菲的住所有些偏僻，是壹個人租住的老公寓樓，她大學畢業後直接留在紂市這座沿海城市打拼事業。

杜菲菲壹回到公寓，第壹時間打開屋內所有燈。直到這個時候，回到家的溫暖，給了她壹份安全踏實感覺，杜菲菲給自己倒了壹杯熱水。

啪嗒，啪嗒…突然！

從臥室內傳出壹個男人腳步聲，壹步壹步正走近向臥室門口！

手中水杯摔落地面，杜菲菲絕望看向臥室方向，她想要尖叫，可心臟仿佛壓了塊大石，什麽也叫不出來。

他，就在家裏！

為什麽！

為什麽！

冰冷如潮水般壹下子吞噬了杜菲菲全身，驚恐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