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息壤

　　“姐姐太慘了，怎麽遇見這麽壹個妹妹。”幾個鮫人哭著梨花帶雨。
　　鮫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讓余生聽的心花怒放。
　　唯獨七妹與眾不同，“我倒替妹妹難過，善良的她為了成全姐姐受了多大的委屈，不許妳們這麽說她。”
　　這讓余生刮目相看，在大荒這個壹切為活下去的世界，這七妹有這樣的想法簡直天真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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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荒，對於人族而言，年同樣是壹個重要的節日，四荒王的生辰相比都遜色許多。
　　這個節日來自人類三大部落之壹，中原人族的始祖部落。
　　傳說當年人族擁有的土地極為貧乏，很難種出糧食來，人族因此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
　　直到中原人族部落的族長，盜走了中原壹巨人部落的息壤，從此人族在種植方面才發展起來。
　　當然，這只是壹個傳說，甚至來源於巨人部落汙蔑人族部落盜竊的壹個傳說。
　　老余曾經告訴余生，歷史的真相是，人族部落族長帶領人族打敗了巨人，奪取了巨人的富饒之地。
　　這片富饒之地就是中原，族長帶領族人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脫離了耕地的桎梏，繼而讓人族開枝散葉，在數萬年之後終於成為了神聖之戰前中原各大城池林立的模樣。
　　“可惜呀。”老余常嘆息著對余生說，神聖壹戰之後，人族失去了對中原的掌控，愧對先祖。
　　至於息壤，這種不可多得的寶物大多集中在三荒王手中，東荒王手中只有壹抔，而且法力不及三荒王。
　　就這壹抔，也是東荒王在龍伯之戰中搶來的，換言之，東荒王才是搶巨人息壤的神。
　　傳聞息壤是生生不息，可以自己生長的土壤，有了它，不止不愁收成，甚至可以陵谷滄桑。
　　當然滄海桑田有些難，不止因為東荒王寸土必爭，也因為息壤填海需要太多的靈力。
　　在大荒，過年這壹天相傳是人族奪得息壤的這壹天，在這壹天後春耕也就開始了。
　　因此對於這壹年之始，人族百姓們非常的在意，提前壹個多月就已經開始置辦新衣服，準備佳肴了。
　　客棧來往的客人少了許多，但生意壹點不見少，許多人找到余生讓他幫忙。
　　不止有訂做點心，如灌湯包的，要餃子的，此外寫對聯的也找余生，隊已經排到揚州城了。
　　現在整個揚州城都知道余生寫的壹筆好字，而且只要肯出錢來者不拒，以至於人們以掛上壹副余生手寫的對聯為榮。
　　“這可不僅僅因為掌櫃寫的字好看。身份也不同啊，妳們想想，東荒王兒子寫的字掛在門上，哪個妖怪不害怕，敢上門？”周九章拎著壹袋子錢，卷著壹卷紅紙對眾人說。
　　他把紅紙珍惜的放在余生潑墨的桌子上，把錢袋也放下後站到門口撣了撣身上的雪花。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讓整個世界都銀裝素裹，只留下幾點黑，在倔強的面對著大雪。
　　余生趁機掂量壹下周九章的錢袋，“回家等著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余生擺了擺手。
　　他的手順勢在對聯上壹勾，壹副“此地遇知己，奏曲高山流水；比鄰有良人，來段鑿壁偷光”對聯就成了。
　　“怎麽，妳對錢有仇了？”周九章不解，這不是余生的風格啊。
　　“那倒沒有，就是這點錢插不上隊，等上四天我再給妳寫。”在余生這兒，插隊也是明碼標價的。
　　“嘿，誰把價格擡上去的。”周九章不高興的說。
　　“我不在這兒呢。”莊子生大言不慚，同時低著頭端量著余生剛寫好的對聯。
　　這鑿壁偷光大概知道是什麽好意思，但這對聯怎麽這麽別扭呢。
　　周九章走上來，跟著念了壹遍，贊道：“好字，好對聯，不愧是東荒王的兒子，寫字都這麽好看。”
　　“妳見過我娘寫的字？”余生隨口問他。
　　“那倒沒有，不過沒事誇誇東荒王總沒錯。”周九章壹本正經的說。
　　“喏，妳的最後壹幅字。”余生將筆墨晾幹，把對聯遞給莊子生。
　　“這字…”莊子生有些遲疑。
　　“妳不要給我，這字寫的多好啊。”周九章出手去奪，“對了，掌櫃的，鑿壁偷光是什麽意思？”
　　“就是壹個孩子窮，還喜歡讀書，於是在墻上打了個洞，借隔壁家的光看書。”余生隨口解釋了。
　　“那這可真是副好對，掛大門上正好。”周九章不由分說的搶過來。
　　莊子生也沒攔他，只是悠悠的道：“這對聯是寫給我們家茅房的。”
　　“噗”，正在飲茶的草兒吐了，怪哉和胡母遠也忍俊不禁。
　　“啥玩意兒，寫給茅房的？”周九章登時嫌棄的丟給莊子生。
　　丟了面子的他還埋怨道：“妳錢多燒的，找余掌櫃來給妳家茅房寫對聯，妳就可勁造吧。”
　　“又不是造妳家的錢，妳管得著麽？”莊子生攤開來又讀這副對聯。
　　“不是我的錢，那總是我姐的錢吧，小心我回去告訴我姐。”周九章威脅。
　　這下莊子生無話可說了，不過也明白了對聯不妥之處，“不是，掌櫃的，茅房怎麽能鑿壁偷光呢。”
　　余生無辜的說，“這妳不能怪我，這是妳要求的，說要寫出妳的好客來。”
　　他指了指那副字，“妳看看，這還不夠好客？我這高山流水還有典故呢。”
　　“得得，怪我，怪我。”莊子生擺了擺手，讓余生重新再寫壹副，把“來段”改成了“切勿”。
　　見余生壹揮而就，周九章道：“掌櫃的，四天後就過年了，妳直接幫我寫得了，少的錢我回頭補給妳。”
　　深怕余生不答應，他繼續道：“妳放心，我要是不把錢補回來，妳就把我姐調去守城門去。”
　　“妳大爺。”莊子生壹聽，伸手從懷裏掏出壹張錢莊憑證，“得，算我倒黴，他那份錢我幫他出了。”
　　周九章壹副早知如此的模樣，也不計較莊子生方才問候了他大爺。
　　“喲，這麽熱鬧？”門外傳來馬蹄聲，待靜下來時，蔔居領著蔔小妹走了進來，頓時吸引所有人目光。
　　葉子高的眼珠子更是瞪圓了，被黑妞踢了壹腳後才擦了擦口水。
　　他渾然不顧身後足以殺死人的目光，殷勤的走上前去，“兩位，也是來寫對聯的？”
　　“對，順便把余掌櫃需要的吉雲草送過來了。”蔔居說。
　　“是嗎？”余生急忙放下筆去查看他的吉雲草，同時目光穿過窗戶向西望了壹眼。
　　也不知道竹屋池塘裏的並蒂蓮在這大雪之中雕謝沒有，若沒有雕謝，現在就可以釀造千日酒了。
　　這千日酒不似余生釀別的酒壹蹴而就，需千日方成，因此早壹日是壹日。
　　萬壹照姑娘飲到千日酒，高興的準備以身相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