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躲進雙水村

　　許大茂真的很喜歡眼前的這片景象，特別現在是原汁原味的情況下。
　　從雙肩包裏拿出畫板，左壹幅、右壹幅的畫個沒完。
　　由於他們登的這地方很高，根本沒人來打攪他們。
　　壹直到許大茂把周圍的景象，毫無遺落的畫了壹遍，這才停下手。
　　孟思辰：“先生的畫工真是越來越精湛了，讓人看到如身臨其境壹般。”
　　許大茂：“妳呀，這嘴也是越來越甜了。”
　　“過來給我嘗嘗，是不是今天吃過蜂蜜了？”
　　孟思辰：“吃沒吃過有什麽區別嗎？”
　　“妳要是吃過蜂蜜的話，可能就不餓了。”
　　“那壹會的蜜汁漢堡火腿，妳就無福消受了！”
　　孟思辰：“不用嘗了，我根本沒吃過蜂蜜哦。”
　　“我現在都餓了，咱們快點吃蜜汁漢堡火腿吧。”
　　……
　　……
　　……
　　……
　　……以下省略十萬八千字。
　　日落黃昏，黃土高原的景色，在夕陽的照耀下，那是別有壹番風味。
　　就是身上有點起雞皮疙瘩，借著夕陽的光照。
　　兩個人回到了車上，孟思辰還有點腿軟。
　　在這彎曲的山道上，安全第壹，所以許大茂駕車，壹直回到招待所。
　　回到房間以後，先給自己洗了個澡。
　　秋天的黃體高原上，風力還是有點大的。
　　鍾楚虹：“先生，今天陜北那邊來人了，好像是個二把手。”
　　“就是聽說您到原西縣了，專程來感謝您寫的那首歌。”
　　“我和他們說您去采風去了，對方沒有停留，只是希望有時間和您見壹面。”
　　“並且留下了很多慰問品，還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許大茂：“有時間去省城了在說，暫時不用管他。”
　　小當：“許叔，原西縣壹共有九個公社，今天只接到城關鎮大隊的名單。”
　　“小當，用心點做，妳要是在不努力的話，妳可就真廢了。”
　　“不過我現在還是比較看好妳的，加油！”
　　“嗯！許叔我壹定好好努力的。”
　　許大茂輕輕的撇了壹下嘴，小當是幹啥啥不行，喝雞湯第壹名。
　　今天晚上，雙水村的田福堂家。
　　田潤葉想要讓她爸，多給孫少安家壹個，實驗中學的名額。
　　結果被田福堂狠狠的罵了壹頓，讓她以後長點腦子。
　　但是要讓田福堂把事挑開了說，他試了好幾次，始終說不出來。
　　孫少安的弟弟孫少平，這壹段時間，因為學校合並的原因，也壹直在家。
　　工分還有磚廠的工資，他壹點都沒落下。
　　不過人也累的夠嗆，打坯蓋房活見閻王，這可不是壹句空話。
　　……
　　造磚坯的泥要求標準比較高，先把適用的土拉到打坯場上。
　　把土堆扒得中間低周圍高，倒上水，浸泡上壹晚上。
　　第二天和泥，用三齒耙、鐵鍁反復摻和，還要用腳踩。
　　等泥軟硬適中的時候，才能開始制作磚坯子。
　　制作坯子兩個人壹組，壹個人摔坯，壹個人端鬥，兩個鬥子輪流用。
　　脫坯打墻，活見閻王
　　不是身體強壯的，端不起來那幾十斤重的坯鬥來回跑。
　　而摔坯的壹直蹲著，比端鬥子的更不容易。
　　壹個鬥子可以造兩個磚坯，摔坯者先把預先準備好的沙子撒進鬥底。
　　這是為了讓泥和鬥子不致粘連在壹起，然後才是從泥堆上挖泥。
　　把挖下的泥塊團成需要的長方體，兩手捧起摔進鬥子。
　　如果下面缺角，要按壹按；上面不滿，需要填充。
　　越有經驗的，摔出來的效率就越高。
　　然後用鐵絲弓刮去多余部分，摔坯的工序就完成了。
　　端鬥子既是力氣活，也是技術活。
　　鬥子和地面接觸要輕，推鬥子要猛，提鬥子要直，不然坯子會變形。
　　這樣脫出的磚坯子，不僅規矩，而且整齊排列、距離均勻。
　　坯子曬到適宜的程度，還要把它立起來，
　　十幾塊並到壹起，用木板拍，使之造型規整。
　　然後再分開曬幹，碼成垛，等待時機裝進窯燒。
　　裝窯時用改裝過的板車，把磚瓦坯拉到窯旁。
　　人們排成壹字長蛇陣，從原料處到窯內，流水線傳遞。
　　下半部通過下邊的門裝，上半部通過窯頂。
　　在窯內工作的是要懂技術的，要把原料擺放得疏密適當。
　　燒窯最重要的是掌握火候，這時候沒有儀器，壹切全憑感覺。
　　火大會燒焦變形，火小會夾生，就成了廢品。
　　完美的成品，兩塊磚壹碰，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就是田福堂說的那種，響當當的好磚。
　　燒窯的火候是壹門技術活，師傅們輕易不會外傳。
　　壹個生產隊要是有個這樣的師傅，那他的工分就是別人的好幾倍。
　　這個師傅還會帶壹個學徒，有點地方成為“貼火的”。
　　他的工分也比其他人要高不少，因為壹旦開始燒窯，大約就需要壹周左右的時間。
　　燒火師傅和“貼火的”那是晝夜堅守、寸步不離，吃住全在磚窯的旁邊。
　　……
　　孫少平躺在自家的炕上，現在壹點都不想動彈。
　　“哥，妳說人家這麽就想出這個主意，政策上管不著。”
　　“還能給咱們村帶來很多的收益，福堂叔還真有兩下子。”
　　“聽說明天就要，開前幾窯的的工錢，不知道我們家能開多少錢呀？”
　　孫少安：“這才燒幾窯呀，分到每個人的手上的錢，絕對不會太多。”
　　“不過這都是閑時幹出來的，跟白撿也差不多。”
　　“少平，這次學校的情況妳也聽說了。”
　　“只要有名額，壹切費用全免、天天有肉、還有送四套衣服。”
　　“妳往後也不要什麽負擔了，可更要好好學呀。”
　　孫少平：“額也聽潤葉姐說了，這都是‘傲夏’老師的善心。”
　　“不過她從四九城回來，穿的那身衣服真好看。”
　　“叫什麽牛仔褲，我看跟煤礦工人的衣服差不多。”
　　“為甚改了改樣子，就那麽變好看了呢？”
　　“哥，我聽潤葉姐說，妳還見過傲夏老師呢？”
　　“他人怎麽樣？是不是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那種人？”
　　孫少安：“額知道甚，是個玉樹臨風，見到他的那天在樹下到是真的。”
　　“等開學以後妳就見到了，現在趕緊吃飯、睡覺。”
　　這兩天，不但雙水村的人，也在念叨著這個事。
　　就連收到消息的旁邊縣，也跟著說起這個事情。
　　原先以為就是壹個學校，根本沒當回事的他們。
　　聽到學生入學後的條件，各個眼睛都紅了。
　　不管思想在如何的碰撞，誰都想自己家鄉的孩子能減輕負擔。
　　等何況這個‘傲夏’的地位，好像很了不得呀。
　　三把手親自上門去見，都沒見到人。
　　周圍縣的很多人的心裏，都開始蠢蠢欲動。
　　打算上門拜見這位‘傲夏’老師，希望他能把學校在自己縣也建壹個。
　　隨著這個消息的傳播，將來會有越來越多人心動。
　　許大茂早就想到這種情況了，但是他的步子不能邁的太大。
　　這摸著石頭過河的事，誰也不知道下面會摸到什麽。
　　這不專門把鍾楚虹給調過來，就是讓她以後應付這樣的場面。
　　跟許大茂想的差不多，隨後的幾天裏。
　　越來越多的人上門拜訪他，但是都被鍾楚虹給攔住了，理由就是外出采風。
　　有的人可以不見，但是有的人不見還躲不過去。
　　比如田福軍，這位負責和自己對接的同誌。
　　看他濃眉大眼的正直無比，竟然也給別人搭橋鋪路。
　　許大茂壹看，這樣下去那可不行。
　　把學校需要建設的草圖，還有接待那些保衛科成員的壹些瑣事。
　　給她們做了壹個分工，自己帶著很多裝備和物資。
　　直接就去雙水村了，他打算體驗幾天，真正的陜北農村生活。
　　只要學校不開課，自己就不回原西縣城來。
　　學校開課壹段時間以後，自己也能撒手離開這裏了。
　　雙水村支部。
　　許大茂的突然到來，讓田福堂很是驚喜。
　　“許老師，妳怎麽沒打個電話呀，好讓我們迎接妳壹下。”
　　“不搞那些沒用的，我這次是來避難來了。”
　　“避難？誰敢找妳麻煩，額帶著雙水村的所有人，去跟他們拼命。”
　　許大茂：“不是妳想的那樣，這兩天其他縣的老是來找我化緣。”
　　“我這壹個縣都沒弄明白呢，怎麽可能答應他們嗎。”
　　“所以來妳這裏住上壹段時間，避避風頭。”
　　“田支書，可要收留我壹段時間呀。”
　　田福堂：“那感情好呀，額這就讓婆姨，去給許老師收拾壹個房間。”
　　許大茂：“不、不，我不能住妳家裏面。”
　　“村裏有沒有偏僻壹點的空閑窯洞，最好位置高壹點的。”
　　“租給我壹段時間，該多少錢我給多少錢。”
　　田福堂：“高壹點的窯洞到是有，可是妳吃飯不方便呀。”
　　“要不還是住額家吧，什麽都不用妳動手。”
　　許大茂：“我喜歡高壹點，而且又清凈的地方，這樣有利於我的創作。”
　　田福堂：“對，創作，潤葉回來就誇許老師。”
　　“她說那首黃土高坡，就是額們的山頭上創作嘞。”
　　“額這就去問下，不過妳可不能提錢，那會讓別人戳額脊梁骨嘞。”
　　許大茂在支部裏面，喝了兩杯水的時間。
　　田福堂已經給找好地方了，是他們村最高的壹個三箍窯洞。
　　有壹個簡單的院墻圍著，站在院門口的空地上，能遠眺周圍的景象。
　　附近基本也沒有什麽人家，說是村裏以前存放糧種的地方，平時基本沒人來。
　　汽車能直接停在門口，許大茂對這個地方相當的滿意。
　　“田支書，這院子很好呀，那我就住這裏吧。”
　　田福堂：“許老師中意就行，我這就找人過來收拾。”
　　許大茂也不跟他客氣，那房子裏面的土都有壹寸厚了，不收拾真沒辦法住人。
　　兩個人正往山下走呢，迎面走來了三個人。
　　“老支書，這來了重要的領導，妳怎麽也不通知額們呀。”
　　田福堂：“通知妳做甚，妳不用盯著大家上工呀。”
　　“許老師，這個人叫金俊山，是額們雙水村的副支部。”
　　“旁邊的叫孫玉亭是村支委，後面這個是二隊隊長金俊武。”
　　“既然來了，我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四九城的許老師。
　　“也是咱們縣，正在籌辦的實驗中學的校長。”
　　“咱們村的那個磚廠，就是他出的資金。”
　　許大茂還沒反應過來呢，孫玉亭上前壹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許老師，額們壹直都盼著妳來呢，妳可是額們雙水村的大恩人呀。”
　　這猛的壹下子，直接把許大茂給整不會了。
　　只能生硬的笑了壹聲：“呵呵，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金俊山壹下子擠開孫玉亭。
　　“握個手那能抓著不放呢，妳簡直壹點禮貌都沒有。”
　　“許老師，額叫金俊山是雙水村的副支部。”
　　“您要是在雙水村有什麽事，只管招呼就好了。”
　　“我們家在雙水村的人最多，無論幹什麽事，那絕對好使。”
　　“二隊隊長金俊武，他是我本家的侄子。”
　　“我兒子金成，在咱們村當小學教師兼任負責人。”
　　“妳們都是教育體系的，有機會妳壹定要指導指導他呀。”
　　許大茂：“呵呵，好說、好說。”
　　金俊山：“許老師，妳難得來壹趟額們雙水村。”
　　“等下壹定要到額家吃飯，額那個婆姨做飯很好吃的。”
　　田福堂：“金俊山，妳在幹什麽？”
　　“什麽妳們金家人最多，妳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妳們金家，是在還念幾十年前的光景呀？”
　　“還是妳們想搞山頭主意呀？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金俊武：“田支書，話可不敢這麽說呀。”
　　“我叔只是看到許老師，心裏有點激動。”
　　“我們金家，也絕對沒有妳說的那個想法。”
　　田福堂：“沒有那個想法？呵呵，雙水村姓田的，好像比妳們姓金的多吧？”
　　“為什麽沒有田姓，擔任大隊長？”
　　“那就是姓田的覺悟都比較高，那怕隱形的山頭也不會去搞。”
　　田福堂看見金俊山，明目張膽的拉攏許大茂。
　　他心裏壹下子就急了，雙方這點隱晦的臉皮，直接被他給扯下來了。
　　這壹下輪到金家這邊坐蠟了，他們沒想到壹向講究平穩的田福堂，這次既然這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