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初見真仙（兩章，合壹）

　　小靈界是用逆天手段隔絕出的空間，而這裏已經位於上界邊界地帶，空氣中飄蕩著靈氣本源本該極為濃郁，到了這裏卻變得格外濃郁，隨處可見千年、萬年份的高階靈藥生長。
　　尋常靈草吸納了死氣陰氣之後，那些喜陰的靈藥至少也是上品級別。
　　闖入的弟子表情古怪得很是難看，上了年份的靈藥珍貴，但直接吞了對人有害無益，對於不認識的靈藥摘了保管不當也會迅速枯萎，溢出的死氣還會腐蝕其他靈藥。
　　唯獨容玄不同，作為唯壹進到小靈界來的煉藥宗師，再有危害的靈藥在他手裏都能被提煉，特定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靈藥珍貴是珍貴，可惜不能出去摘，容玄皺眉，似乎下定決心般微微瞇了下眼睛。
　　雙方勢力廝殺，半日後總算消停下來，殘存的數十人人達成共識，互不幹擾，原先尋求機緣的壹批強者紛紛順著水流方向往源頭走去。
　　沒多久就到了盡頭，瀑布從天上垂下，極其壯觀，泉水波及之處，但凡有靈性之物全被腐蝕，時不時散出的無形波紋，隔了數遠就能將低階靈皇撕裂成灰，越是靠近，破壞力越大，就連五階靈皇都站不住。
　　只有轟隆巨響聲振聾發聵，萬鈞黃泉從上而下，猶如巨山當頭，只壹眼便頭痛欲裂，卻只能看到瀑布的末端直入雲層深處，詭異莫測，威力巨大。
　　“這兒並沒有山，屍水從哪裏降下來的，真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我曾在典籍中見過，好像撞大運了。”
　　“瀑布裏面全是死人軀，什麽時候流傳下來的，服飾都從未見過。”說這話的人轉念壹想，大驚失色：“服飾並未腐爛，穿著的古衣盔甲定是至寶！”
　　“竟然還有道殘缺的古刀泛著金光，莫非是完好的古器。”有眼精之人大叫出聲。
　　法器！上古流傳至今，至少也是高階聖器，甚至是仙器……不怕死的弟子眼裏露出癲狂般的貪婪之意，瞬間沖了出去。
　　界壁法光，無形灰芒大盛，從界壁外透了進來，將沖在前頭的四人籠罩，瞬間湮滅成虛無。
　　有人額上冷汗直冒，嗓音發顫：“快退！不能過去！黃泉之水連聖人都能腐化，裏面的東西動用逆天聖法都很難取出，更何況是靈皇！如果掀翻了黃泉，會有大災禍。”
　　後邊弟子臉色煞白，迅速飛退。他們壹路廝殺，還是頭壹次看到這種詭異的景象，不過是壹道瀑布而已，浮著幾道屍體，竟能隔著小靈界壁壘殺人於無形。
　　“黃泉瀑布，上界最不能靠近的絕地之壹，好幾千年沒出現了，竟然出現在小靈界。據說黃泉連通古今，能扭曲時空，只在邊界禁區出現過。能泡在裏頭的古屍想必也是壹代大能，撞見就是機緣，這要是能搬壹頭回去煉制成血傀，定是壹大助力！”
　　有人眸光陰鷙，貪念極速膨脹，危機感蕩然無存。
　　……
　　剩下的部分則留在此地仔細搜尋容玄的蹤跡：“躲起來也沒用，妳逃不走了！”
　　“謝宇策究竟給了妳什麽好處，妳至於這樣為他賣命！真不打算解釋下妳跟他毫無瓜葛麽，不然他仇家不斷，妳也不得安寧。”凰雀憋屈得很，它在這裏修為受壓制，哪怕恢復真身也只能發揮十級靈獸的實力，竟然被些小輩靈皇逼得走投無路，虧它還是上古聖獸。
　　雖然說解釋了也沒用，但也總比什麽也不說得好，這些所謂的帝位繼承者的死忠，簡直不達目的不罷休，招攬不成就要趕盡殺絕，十幾二十位靈皇來圍追壹個雙宗師級人物，這要在外界，就算是姬皇族的手下，也沒那個權力敢對宗師級人物出手，這會惹怒九煉公會。
　　“無妨，太久沒被追殺了，提前試試。”容玄受了些傷，臉色泛白，淡淡道。
　　凰雀嗤笑了聲，心想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退也退不得，進也進不得，就這壹馬平川的地方，等雙方勢力兩敗俱傷後，敵人再來隨便壹搜尋就能發現容玄。
　　壹陣強烈的靈力波動驟然從身側蘇醒，凰雀猛地回過頭卻發現波動竟然是從容玄身上傳出來，頓時目光火熱：“妳的修為……”
　　容玄彎起唇角，盤腿而坐，體內混元噬道自行運轉，緩緩恢復如常。他望著遠處小靈界界壁處，降下的滔滔黃褐色泉水，散著可怖的陰寒氣，容玄眼裏露出深深的忌憚。
　　轟！
　　猛地壹聲巨響打破沈寂，緊接著淒厲的慘叫聲傳來，數道人影瘋了似地往外跑，還沒來得及就被黃泉水淹沒，血骨腐蝕得不成人形。
　　“有古怪，此地不宜久留，”凰雀看了眼自虛空降下的黃褐色屍水，難得緊張起來，“趕緊走。”
　　適時有腳步聲臨近，有人正往他們藏身的地方過來，容玄和凰雀相視壹眼，壹躍而出。
　　“站住，容玄在這裏！”
　　那人笑得殘酷，有種勢在必得的猖狂：“先收了妳的頭顱，再滅了謝宇策！這裏是道修的地盤，可不是在外界，陣藥雙宗師再尊貴，不是自己人，就只有死路壹條！”
　　“妳自個進來找死，還屢次三番無視我族殿下的好意，今日休想活著離開！”
　　“小嘍啰。”容玄腳下銀光壹閃，煉神壹轉的翼鳥護衛渾身羽翼如刀鋒般尖銳，直接將那人攔腰斬斷，容玄捏著後趕到那人的頭顱，嘭地壹聲捏成粉碎。
　　後者連慘叫都沒能罵出，臨死的時候眼裏分外驚悚。這壹幕深深戳中的那十余人的眼球，對面容玄站在完好無損的翼鳥背上，長發無風自動，驚人的氣勢躍起而出，如同兇獸壹般讓人望而生畏。
　　這……絕非壹個凡人所能有的靈力波動，強大得超過了靈皇級！
　　壹路追殺容玄來此的敵人臉色煞白：“這怎麽可能！”
　　不是凡人嗎！？
　　容玄手持吞噬神火收割生命，如同出入無人之境，修為全部爆發，哪怕只能動用靈皇五重天的修為，但以他混元噬道和純血真仙後裔的驚人天賦，幾乎同階無敵，那種處變不驚的冷傲決然，仿佛天生適應戰場般的殺神氣場，有種說不出的傲然恣意，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短毛雞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兩刻鐘後，空曠的地面骨灰隨風而逝，容玄貪婪地呼吸手中的靈力光團，迅速恢復巔峰，憋了太久，能肆無忌憚施展靈決的感覺太好了！
　　“妳不是需要仙血的嗎，不是說半滴仙血不夠解詭毒麽，仙血哪來的，修為怎麽就恢復了，什麽時候？”凰雀越想越不高興，“既然早就恢復了，怎麽不早說，硬是要我護妳壹路！”
　　“妳又沒問。”容玄淡淡道。
　　雖說只得了謝宇策半滴仙血，但容玄有了陣藥雙宗師的身份在，經過他臨行前的壹番鋪墊，想必現在外界真假仙血滿天飛，他的修為已經可以恢復，至於修為遠勝從前，可以說是在小靈界得了機緣，誰又能質疑半句。
　　無論是什麽姬皇族，不到聖者境級別的帝位繼承者中，謝宇策是當之無愧的第壹，手下實力厲害得多，這回謝宇策說是為了得仙血，只身壹人進來，卻在短短壹個月時間內迅速招攬了壹批自己的幫手，斬殺競爭對手迅速收刮資源，其雷厲風行的手段令不少人膽寒，因此引得其它排名靠後的帝位繼承者聯手對付他，所以追殺容玄的並不是壹方勢力。
　　既然這些都是謝宇策的敵手，自有後者來收拾，容玄連名字都懶得去記，只是順手把這些人隨身攜帶的空間法器或靈決功法、仙珍靈藥全數收走，也算小有收獲。
　　除此之外，最值得壹提的自然是此地的靈藥了。
　　容玄步步踏出，小心避開殺光，他在此地走了壹圈，沿著蜿蜒的黃泉屍水河流往裏走，把靈藥聖藥能摘的全部采摘完畢，及至安全地帶最邊沿，靠近黃泉瀑布十余丈的地方，才不得不駐足。
　　哪怕有界壁阻隔，容玄站在十余丈開外，都還能感受到刺骨滲人的寒芒，實在無法忍受。雖然遠遠能看到裏頭的聖藥長勢更好，那裏無形殺光時隱時現，之所以長得好，估計沒人敢摘。可見黃泉瀑布在這裏已經停留過壹段時間了。
　　容玄得了足足四十多株靈藥，聖藥也有十余株，簡直是天降大運，單吃吃死人，但卻是不少高階丹藥中必不可少的主藥，由於生長條件苛刻，在外要麽賣出天價，要麽有價無市，總之這回容玄是賺多了。
　　僅僅是有這些東西，被壹群廢物追殺了壹路就算值得了。
　　容玄深深地望了壹眼前方鋪疊的兇獸白骨，散著可怖的威勢，盡頭處浩浩蕩蕩的黃泉瀑布流向無盡深淵，有古屍骸或可怖骨刃綻出金芒……容玄露出惋惜之意，黃泉瀑布難得壹見，這裏頭的東西任何壹件，全都是至寶無疑，但這地上的屍骨成堆，方才入內的那幾十人竟是壹個都沒有出來，容玄雖心有不甘，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以離開了。”容玄轉過身去，背對著神泉瀑布，正要離開。
　　“……留步。”
　　“誰在說話！”容玄微微皺眉，聲音低啞卻並不模糊，方才進去的還有人沒死嗎。他回過頭卻只看到滿地白骨，肉眼所及之處沒有壹個活人。
　　“妳怎麽了？”短毛雞跳了過來，奇怪地瞄了容玄壹眼，又看了看後方，“沒聽見聲音啊，妳的耳朵不可能比我的靈敏。”
　　容玄壹臉莫名，他搖了搖頭往外走，就算是逃過壹劫被掩埋在白骨中的人，那也與他沒關系。
　　“本尊在黃泉之中，妳用神覺來看。”聲音壹下子清晰了許多，很冰冷的嗓音，聽不出絲毫情緒。
　　“什麽人！？”還敢自稱本尊！容玄猛地回頭，右臂壹展。聖骨發威。
　　拳威所及之處森白的骸骨轟然倒坍，骨屑四散，地面被擊出壹道深坑，焦黑壹片。
　　反噬的烏光從裏頭迸發而出，觸之即死，容玄站在翼鳥背上迅速騰空，定睛看向黃泉內，陡然倒抽壹口涼氣。
　　他看到了兩世以來最聳人聽聞的景象。
　　黃泉內藏洞天，大塊大塊的仙晶、天石羅列其間，在外將是壹座矮山大小，可與龐大的黃泉壹比顯得不值壹提。
　　瀑布裏頭有個人。
　　黑發黑袍，玄黑面具遮了半張臉，可怖的雷霆閃爍，秩序神則纏繞，明明被禁錮在黃泉中無法脫出，卻仿佛獨在壹方天地，隔絕塵世，遺世獨立。
　　容玄驀然睜大了眼睛，倒抽壹口涼氣，那壹瞬間有個極其荒誕的想法填滿了腦海。
　　真仙？
　　踏破鐵鞋無覓處，尋遍萬千河山尋不來壹滴仙血，如今竟然看到了壹尊活著的真仙！
　　是容族的敵人，或者不是？
　　容玄急需求證，無意識朝前半步，卻被凰雀攔住。
　　“妳魔怔了，我什麽也看不見！”
　　容玄強忍住激動得戰栗的心情，並沒有再向前，他很清醒，靜靜地望向對面，直接開口：“少裝神弄鬼，妳究竟是死是活，所為何事？”
　　遊走於各大位面很多年了，其實這人能否聽得到他的聲音，淵落並沒有太大把握，不同位面修煉方式各有差異，就連交流都成障礙，既然能溝通，那麽此人很可能接觸過類似仙元大陸的術法。
　　淵落默了下才道：“區區屍水還滅不了本尊的靈身，唯有神則才能困住本尊。方才聽說妳有半滴仙血，本尊用這裏頭的東西跟妳交換。”
　　雖然境界都是仙，可這裏畢竟不在他的仙元，在他的道法還沒洞悉之前，這壹位面的秩序神則，需要用這邊的寶物才能化解。
　　半滴仙血應該夠了。
　　黃泉內寶物不少，容玄能看到他周身，就算是仙晶、天石也是難得壹見的無上仙料，能煉制絕佳法器，更是提供靈力的至寶，若能煉化很可能渡劫突破成聖，不得不說對方這麽說他很心動，但仙血同樣是無上之寶，與陌生強者交易還是得小心為上。
　　“仙血可以給妳，但先回答我，妳是誰？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麽？”容玄放緩了語調。
　　如果說面對聖人還能理直氣壯，爭鋒相對的話，那麽道境中虛無縹緲的真仙壹直是容玄的向往，更沒想到對方竟真會耐心回答他。
　　“我來找人，這只是我的壹道靈身。”淵落道。敢這樣面對面和他說話的，就算是在仙元大陸也沒幾個，可這人並不是他要找之人。
　　“靈身和主身，前輩也會分神禁術？”容玄瞬間警惕起來，覺得萬分古怪，不會這麽巧是眼前這位真仙創的吧，難不成自己真的魔怔了，還是黃泉瀑布如此邪異。翼鳥護衛正欲後退。
　　“那是什麽東西。妳自己小心，不管妳了！”短毛雞已經不耐煩了，它怎麽看都看不到，但卻能感覺到極其強大的壓迫感，以至於不得不相信那邊真的有人，機緣到了擋都擋不住。
　　凰雀話是這麽說，但也沒走遠，依舊時刻註意著周圍的動靜，不準任何生靈靠近。
　　“妳們這邊叫它分神禁術？”淵落皺眉，毫無起伏的語調突然擡高了壹截：“是誰傳授與妳的，或者說除了妳之外學過此法，與此法有關的妳認識幾位？”
　　“與妳何……”話說到壹半，容玄陡然想起來，不對，曾經炬赤峰與火煉峰壹戰，他插手殺了火煉峰主，才拿到分神禁術，當寶貝似的修煉，可暮鈺卻絲毫不以為然，直接把這禁術拿出來隨便給人傳看，據說這邊被稱為禁術的不傳之秘，或許在異位面根本不算什麽。
　　這人在找人，但沒有殺氣，容玄記得那時暮鈺也在找什麽，奇怪，如出壹轍。
　　“就壹位，我只見過壹面，他叫暮鈺，前輩多半不認識。”
　　淵落聽到這名字怔了片刻，清冷的眸子散著銳利的寒芒：“他……長什麽樣？”
　　容玄毫不猶豫地捏印，腦中所想瞬間出現在眼前。
　　壹個高挑的男子十指戴滿戒指，嘴角勾著輕佻的笑意，小臉精致鳳目斜飛看誰都像含情脈脈。
　　淵落瞬間瞳孔微縮，無意識勾起唇角，剎那間情緒變化之大，容玄隔了數遠都能感覺到。
　　恐怖威壓壹觸即發，令雷電暴掠，滔滔黃泉瀑布仿佛有片刻靜止，鎖鏈鏘鏘作響，黃泉翻滾，向外蔓延湧動。
　　“齊木！！！”這道聲音是喊出來的，仿佛壓抑了太久，有種愴然悲憤的意味。
　　鎖鏈撞擊聲，如雷霆鳴鼓，又迅速被瘋狂翻湧的浪濤淹沒。
　　“這裏就是所謂的上界，是他出生的地方，終於找到了，”淵落垂下頭，扶著面具，狂喜之下冷漠如他，竟是完全無法平靜：“妳見過暮鈺，是否也……見過齊木？”
　　此地異動驚醒了凰雀，它目露驚悚，不見其人卻聞其聲，心道驚奇。
　　“齊木是誰？”
　　那位仙人般遺世獨立的男子，稍有不穩足以能引天地動蕩的人，此刻竟露出容玄完全無法理解的神情：“是個負心的小鬼。”
　　小鬼？男的？負心？負誰的心？
　　容玄腦弦繃緊了些，心裏壹陣惡寒，連真仙都無法免俗嗎，也會有執念。
　　容玄迅速換話題：“妳是上界哪壹族人？”
　　淵落回道：“天族。”
　　本是隨口壹問，卻仿佛壹道閃電擊中天靈蓋，容玄清空煩雜思緒，有種難以言喻的沖動，這位就是天族真仙？
　　他的大局觀神圖，推演秘術，布陣所需的大局觀，全是來自於天族真仙！
　　容玄瞬間對此人刮目相看，收斂了部分戒備，毫無疑慮送上半滴仙血，只要了壹塊仙晶天石，原本想的只是拳頭大小，這麽大的壹塊足以煉制高階法器了，指甲大小壹塊都能在外界賣出天價，無上仙料內蘊藏海量靈力，對修煉也大有裨益。
　　仙血泛著金光，消弭了黃泉的死氣，破空而去，卻停在界壁處。
　　“等會。”淵落隔開黃泉，抓來壹塊天石煉化成短劍的模樣，然後將身後巨大的仙晶天石，刻得中空，在裏頭四周均刻下欺天神陣，旋即打入壹道攻擊入短劍之中，再布下神紋將之短劍封困，禁器成型。
　　動作壹氣呵成，總共用了不到三刻鐘的時間。容玄瞠目結舌，就這短短幾刻鐘，布置神紋和煉制禁器速度之快，生平罕見，越發讓容玄對真仙充滿向往。
　　能觀摩壹場這樣的布陣，哪怕未能看清，那種玄奧之境，對靈紋師而言也受益匪淺。
　　這時仙血破開法則壓制，就在洞穿界壁的剎那，淵落很大方地將那座刻了欺天神紋隱藏天機的仙晶天石推了出去，連同方才那柄雪白短劍也送了出去。
　　“這道禁器短劍封入了壹道攻擊，或許能救妳壹命，當做提供消息的答謝。”
　　容玄捏著短劍，按捺住心悸，把短劍收進空間。
　　“這仙血有點古怪，是仙的手段。”淵落輕咦，直接從那半滴仙血中，抽出壹道細長如蟲的漆黑之物，詭異細小紋路纏繞在壹起，連成極細的壹條線，透著森冷的寒芒，比黃泉還要陰毒三分。
　　毀了此物，仙血的金光更盛了些。
　　容玄壹陣心寒，他得到此物是在丹會以前，實力沒暴露，谷族真仙故意答應謝宇策的請求，是為了殺人滅口！？
　　如果這東西他盲目吞入體內，搞不好會爆體身亡！
　　容玄面上不動聲色：“前輩可會推演之法，能不能看出是誰在作祟？”
　　谷族真仙究竟安得什麽心，謝宇策多半對此不知情，只是談不上遷怒，但之前的那點感激也淡了不少。
　　淵落心情甚好，可略壹推演，他皺眉道：“本尊推演不出妳的未來，大起大落少不了。”
　　容玄微微皺眉，他道：“我想在這裏修煉到渡劫，不知前輩可知有什麽地方適合閉關？”
　　“地面萬丈以下的地方，本尊只需三日便能脫困，三日後黃泉瀑布會暴走，估計會將這個小世界毀壹遍，但凡被波及估計都在劫難逃。”
　　容玄愕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淵落恢復平靜，嗓音如常，聽不出任何情緒：“既然修了分神禁術，在這裏修煉，倒也不是不行。這座仙晶小山裏頭，本尊已布滿欺天神紋，可隱藏氣機，原本只是讓妳在裏面藏身躲過壹劫，現在看來妳完全可以在裏頭閉關。”
　　“我也正有此意。”容玄心生佩服，不愧是真仙！
　　在來小靈界之前，容玄琢磨了數久才想出把靈身留在這裏修煉渡劫，主身出去應付上清仙宗即將到來的厄難，凡事留壹手，哪怕主身出了事，他也不會殞命，但這位剛見面沒多久的人壹下子就說了出來，很自然而然地道明了最好的處理辦法，簡直讓人心服的同時更加心生向往。
　　容玄分出靈身，進入中空的仙晶天石內部，濃郁的靈氣將他整個包裹，有整座山的仙料聚集的靈氣，容玄有信心能渡劫成聖！
　　“黃泉之水上封虛空，下臨地面，卻波及不到萬丈以下的地面。既然如此，本尊再助妳壹把。”
　　仙尊出手，直接動用逆天手段，將巨大的仙晶天石連同容玄的壹道靈身推出千丈之遙，手指猛地下按，剎那間二者壹起沈入底下，上方巨大的凹陷迅速愈合，壹直到萬丈以下才停止。
　　遠處凰雀總算回神，看了看遠去的仙晶，又回頭望向站在原地的容玄，瞠目結舌。
　　容玄躬身，難得誠心開口：“多謝前輩，望前輩能早日找到想找的人。”
　　真希望這樣的人，日後不會是容族的敵人，就再好不過了。
　　淵落在黃泉中，被浪花掩蓋，但聲音還是傳入容玄識海中：“雖說三日後在劫難逃，但還是迅速離開得好，這三日想必也不會太平。”
　　地面開始不穩，容玄不再遲疑，他往回看了壹眼，腳踩銀色翼鳥，和凰雀壹道迅速離開。
　　“女王，立刻通知天陽，通知萬獸峰其他弟子，李勁那塊古行令在誰的手裏，讓他們盡快撤離，往我這邊會合！”容玄吩咐道。
　　他前腳剛走，萬鈞雷霆震耳欲聾，身後猶如海嘯來臨，電弧鋪天蓋地般閃爍，鎖鏈鏘鏘之音不絕入耳，仿佛從天穹傳來。厚厚的雲層聚集，緊接著下起了黃褐色屍水，只要沾到皮膚，小則輕傷，大則洞穿，正在從邊界處向裏頭蔓延。
　　“那謝峰主呢？”女王回答。
　　“無妨，天陽跟謝宇策壹道，到時定會壹起出去。”容玄隨口道。
　　陰差陽錯，簡直匪夷所思，竟然碰上真仙靈身了，黃泉瀑布壹旦爆發，這下能夠幫謝宇策解決掉多少競爭對手。
　　當時追殺容玄的只是小部分，葉天陽和謝宇策占了大頭，那兩人壹直在壹塊，而女王其實就在葉天陽身邊。
　　容玄下命令的時候直接通過女王，把黃泉瀑布爆發的事告訴了他。
　　此時，山巔之上，謝宇策就站在葉天陽身邊，腳下橫七豎八盡是殘肢，他驀然擡眸，只見葉天陽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