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二章 半仙之鯨，法力無窮

　　蘇庭靜了下，朝著紅衣看去。
　　紅衣微微蹙眉，似在思索什麽。
　　小精靈悄聲道：“是不是妳剛才偷窺人家，而人家是頭母鯨，所以找妳負責來了？”
　　蘇庭怔了怔，仔細想了想，低聲道：“好像不是母的呀。”
　　紅衣忽然開口，道：“走罷。”
　　蘇庭看了她壹眼，道：“真去？”
　　紅衣緩緩說道：“這頭妖鯨，是半仙的層次，甚至是極有可能成就妖仙的底蘊，既然人家召我們過去，妳有本事抵擋麽？”
　　蘇庭摸了摸第三只眼，悄聲道：“我也不知道。”
　　紅衣微微搖頭，道：“這頭妖鯨的來歷，我大概猜得出來，它沒有惡意，我們過去看看，興許還能有些什麽機緣。”
　　聽得機緣二字，小精靈眼前壹亮。
　　蘇庭微微點頭，沖著海面施了壹禮，道：“勞煩道友帶路，我這便前往。”
　　那條大魚頓時沈入海下。
　　隱約能見海面下，壹道陰影迅速而行。
　　蘇庭的法船，跟隨在後，破浪而行。
　　“鯨魚雖是巨獸，不像是尋常魚類那般數量無窮，但茫茫大海，鯨類亦是不少，得以修行的，亦是難以計數。”
　　蘇庭低聲道：“無盡海域，又何止是壹頭半仙層次的鯨魚？妳怎麽就認出來的？”
　　紅衣神色淡然，說道：“莫說是半仙層次，妖鯨之中也有妖仙之類，但是妳說它在翻書……”
　　蘇庭點頭道：“我沒看錯。”
　　紅衣說道：“妳幾時聽過鯨魚翻書的？而鯨魚又是怎麽翻書的？”
　　蘇庭說道：“它憑借法力，翻動那書籍。”
　　紅衣問道：“妳看清那本書了麽？”
　　蘇庭聞言，反而壹怔，眉頭頓時皺起，道：“以我的天眼，也只看見這頭鯨魚，沒看清它面前的那本書，怪了……我天眼幾乎是能勘破壹切，如何看不清那本書？”
　　紅衣說道：“大海之上，鯨魚不少，成精化妖的自然也不少，但是樂於翻看書籍，視作珍寶的，只有壹位。”
　　蘇庭沈吟道：“這本書有什麽講究麽？”
　　紅衣正要說話，忽然擡起手來，道：“它就在前面，在它面前，不好討論，待離開之後，再與妳細說。”
　　蘇庭無奈點頭，卻朝著前方看去。
　　只見前方海面上，赫然有著壹座島礁，色澤黝黑，十分廣闊。
　　噗地壹聲！
　　前頭噴起壹條水柱，沖霄而起，灑落如雨。
　　那不是島，而是鯨魚的背部，那水柱是它呼吸的動靜。
　　而如此廣闊的場景，這僅僅是它露在海面上的背部，並非是它全身展露，可卻已經比蘇庭的樓船，更大了許多……甚至，蘇庭猜測，在上面建壹座城池，或許也是足夠了。
　　“少年，先前就是妳在窺探我麽？”
　　壹個沈厚的聲音，徐徐傳來。
　　蘇庭只覺有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壹對無比碩大的眼睛，頗是滲人。
　　但碩大的眼睛，也只相對於蘇庭的眼睛而言，比之於這鯨魚的本體，這眼睛便顯得十分狹小了。
　　“妳上前來，我眼神不大好。”
　　這鯨魚聲音這般傳來，語氣緩慢。
　　蘇庭怔了下，不知怎地，忽然想笑，但卻還是操縱著這艘法船，繞了個方向，到了那鯨魚眼前的部位，臨得近些。
　　臨得近了，愈發感受到眼前這頭鯨魚龐大體型所帶來的壓迫感。
　　眼前所見，宛如壹片黑色的島嶼，上邊有著斑駁的痕跡，歲月帶來的滄桑。
　　而這鯨魚的體內，似是蘊藏著無比強悍的法力，渾厚無比，宛如江海壹般，似是無窮無盡。
　　蘇庭見過半仙之輩，也領略過半仙層次修行人體內法力的雄渾厚重，但卻不曾想過，半仙層次的法力，竟然可以渾厚到這樣的地步。
　　就算是蘇庭自身，自覺傳承不凡，修行不凡，步步穩妥，但真要到半仙的層次，也未必有這位鯨妖的渾厚法力。
　　“這位來歷不凡。”
　　紅衣低聲說道：“它雖是半仙，但因體魄之盛，比之於人仙的法力，要渾厚百倍千倍之多，雖然難以與仙神之力相比，但法力渾厚無匹，加上它曾學得仙術，幾乎可以無窮無盡地施展仙術，堪稱無敵於半仙層次。”
　　頓了壹下，紅衣補充道：“就算是我元豐山，或是守正道門，同等半仙層次，也不是它的對手。”
　　蘇庭聞言，不禁倒吸口氣，低聲道：“真有這麽厲害？”
　　紅衣點頭道：“這是它極大的優勢，但也是它的桎梏，正是因此，它才沒有跨過成仙的壹步，只停留在此，否則，以它早年的機緣，以及這本仙冊，也是有望成仙的。不過，它雖然並非真正的妖仙，可卻是妖仙之下，真正的大妖王，妳千萬不能招惹了它……”
　　蘇庭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那鯨妖目光也收了壹下。
　　“少年人，妳肩上那只青鳥，是哪家的真神？”
　　鯨妖驀然開口，卻看向了小精靈。
　　小精靈驀然壹震，只覺得對方目光有些古怪。
　　蘇庭目光稍凝，道：“大周境內，梁安府，坎淩縣，白堪山。”
　　鯨妖沈默了下，道：“我知道了，念在她的份上，便不追問妳先前窺探我的罪責了。”
　　小精靈聞言，看向蘇庭，低聲道：“我又救了妳咧。”
　　蘇庭只當沒有聽見，朝著鯨魚施了壹禮。
　　這鯨妖則是看向紅衣，道：“妳這神魂，有魂無身，觀妳氣息，該是元豐山的？”
　　紅衣施禮道：“正是元豐山的弟子。”
　　鯨妖微微點頭，說道：“妳元豐山的創派祖師，曾經來東海，借道祖之名，邀我入元豐山，不過我生於大海，也不願離開大海。那先秦山海界也不容許元豐山的長老，長年居於海域之中，更不願意海中的生靈，成為元豐山的門徒，避免兩家不快，這才作罷，但我與元豐山，淵源不淺……”
　　說著，這鯨魚的目光，在紅衣身上打量了幾眼，沈凝道：“妳來這大海，有什麽事情麽？”
　　紅衣聞言，當即大喜，躬身道：“晚輩失了肉身，僅剩陰神，來東海尋壹位高人，請他搭救。”
　　鯨妖思索道：“哪位高人？”
　　紅衣忙是說道：“聽壹位妖仙前輩提點，這位高人並無法力，似是凡身，但他不久前，在中元閣與景秀河神會面，如今不知去往何方，前輩可曾見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