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去 下

　　林新看到岔路口木質路牌下，正站了壹行人。
　　林誌文，林誌武，還有林新光，林新媛，以及舒家和梅花門來助拳的高手，都在。
　　馬車稍微放緩速度。
　　“師叔，季師伯。”林新輕聲叫了下。“能否容我我道下別？”
　　“快些。”季路點頭，然後坐在車廂內閉目盤膝，似乎是在修煉什麽。
　　伯雲子也不說話，只是跟著點點頭。
　　林新趕緊拉開車門，那邊林誌文似乎在安排什麽，讓幾個後輩過來送什麽東西，除了林新光外，幾個人都爭先恐後站出來，最後還是林新媛壹把搶過包袱，小跑著朝馬車趕過來。
　　“表哥。”林新媛明顯練過武，幾下趕上馬車，把包袱遞給他。“就知道妳們要急著走，這是大伯給妳和兩位前輩準備的東西盤纏。”
　　林新接過，看到林新媛小臉上露出壹絲不舍。
　　“代我向老爹道別，放心，我還會回來。另外，還有什麽事嗎？”
　　這小家夥從小就比較維護林新，和林新光不同，她和林誌文的幾個子女中，關系最好的就是林新，所以每次在林新光嘲諷林新時，她都會出言幫忙。
　　“表哥妳以後還會記得新媛嗎？”
　　“當然.....”林新露出壹絲笑容，伸手捏了捏林新媛的小臉，果凍壹樣的膠原蛋白手感很好。
　　“記得給我寫信。”林新媛還是有些不舍。“不然等妳回來，我都可能要嫁人了。”
　　她說著有些無奈，小臉也不知道是跑紅的還是羞紅的。
　　“我可不想...這麽早就嫁人！”
　　“那好，到時候我給妳和二叔說說。”林新笑了笑，“好了別跑了，回去吧。”
　　“嗯....”林新媛慢慢停下來，站在後方，看著馬車離開。眼中泛起濃濃的羨慕之色。
　　林新是知道的，這個表妹從小就好強獨立，想要像個男子漢壹樣修習武藝，闖蕩江湖，但遺憾的是，這個世道主流是，女子最遲到了十八歲就必須嫁人，否則過了年紀就成大姑娘，不好嫁了。
　　而林新媛也已經有十四歲了。要不了幾年，就得考慮嫁人的事了。現在家裏林新成了最有話語權的人，也是內家高手，更是即將進入仙門大宗，前途無量。如果有他幫著說話，那她也不用擔心那麽早就被嫁人出去。
　　林新也是知道她的心思，才答應下來給二叔寫信。
　　馬車車輪骨碌骨碌轉動著，很快進入壹個彎道，身後站著的林新媛和林誌文等人也逐漸看不見了。
　　林新這才關上車門，打開手上的灰白包袱，裏面是壹大個描金紅色木盒，隱隱能夠聞到誘人的食物香氣。
　　下面是厚厚的壹層金葉子，還有壹封信。上邊寫著：吾兒親啟。
　　顯然是林誌文寫的。
　　撕開信看了看，上邊內容無非是些臨別囑咐，祝福，讓他尊敬師長，好好修行，光耀門楣，有需要用錢的地方盡管說等等。
　　收起信，林新將包袱放在馬車中間的小桌上。
　　看了眼季路和伯雲子，兩人都在閉目修煉，林新也幹脆盤膝坐起，閉目修煉內氣起來。
　　內氣修煉枯燥乏味，全靠積累，日復壹日年復壹年，不斷用意念搬運內氣在體內循環周天運轉，等到經絡適應壹些，更加堅固後，才開始沖擊新的經絡，將其納入新體系。然後繼續用內氣強化新經絡，完善循環周天，然後再度沖擊新經絡，形成新的周天，如此循環。
　　直到把功法所記錄的所有經絡全部沖開，形成最完善循環周天，才是達到內氣後天的頂點。
　　閉目運氣了壹段時間，再度睜開眼，昏黃的夕陽光透過馬車車簾縫隙，落在車廂內，將整個車廂都染成壹片金紅。
　　“二位道長，新少爺，前面好像死人了！”
　　車夫忽然開口出聲道，聲音有些發顫。
　　趕車的是林家護院林元盛，這次出來也沒法回去，是林誌文安排給林新的仆從。武功不高，勝在老實本分，而且很多日常東西都能熟練處理。以後也可以作為信使，幫林家和林新之間送信。
　　林新看了眼伯雲子和季路，兩人都沒反應，他有些好奇，正好他坐在車廂前面部分，便起身掀開車簾往前看去。
　　馬車車速也放慢下來。
　　前面黃撲撲的路面上正歪倒著壹輛白色馬車，馬匹死了很久的樣子，有很多蒼蠅蚊蟲圍繞著飛，車廂內摔出兩個人，都是女眷，衣服貴氣，看樣子不是普通人家，不過兩個女人都是下身壹片狼藉，脖子上有壹道深深血口。邊上還有具無頭屍體，似乎是趕車的男性。
　　“估計是遇到強盜了。”車夫林元盛小聲道。
　　“有兩位仙師在，還有我也在，就算是強盜又怕什麽？”林新隨口道。
　　“喔...”
　　馬車逐漸越過車道上的屍體，這時林新才看到，那輛倒下的馬車後面還蹲著個人，是個練武人士打扮的灰衣男子，正蹲在無頭屍體前，似乎是在檢查屍體。
　　車子路過，那人也沒搭理，只是仔細的檢查著那具無頭死屍。
　　車子越過，很快將屍體等拋在身後。
　　林新回到車廂，又閉目調息了壹段時間，天徹底黑了。
　　三人醒轉過來，停下車，吃了些幹糧，喝了些馬車上備好的清水。讓馬匹休息下，餵些吃食。
　　林新趁機詢問關於四宗的情況。
　　“四宗嘛，就是我松林劍派，梅花宗，禦風宗，以及金玉宗。”伯雲子閑來沒事，也給林新科普知識。
　　“我松林劍派主要用劍，梅花宗則是用符，禦風宗是修習術法很厲害。而金玉宗聞名的是丹藥岐黃。這些以後妳就會知道了。”
　　幾人都下了車，就只有季路留在車上打坐，還在苦修。
　　林新和伯雲子找了些幹草就這麽坐到壹顆大樹下。升起壹堆篝火，壹邊閑聊。
　　“那師叔這次回來，是打算專門引薦安穎入門的？”林新又問，“您怕是沒想到我也能入門吧？”
　　“這點確實沒想到，我走之前給妳留下了那本小冊子，原本是沒抱什麽希望的，沒想到妳還真的就入了門。”伯雲子說的老實話，“我作為外門弟子，引薦壹個弟子也能有些玉錢可以領，反正安穎也行，妳也行，只要有內氣都可以。”
　　“入仙門就這麽簡單？”林新有點無語，只要有內氣都可以，那不是所有內家高手都能進門了？
　　“妳想得容易，是要三十歲以下的內家才行。”伯雲子白了他壹眼，“而且進去也是記名弟子做起，十年內如果妳成不了正式弟子，就必須離開。數百人的記名弟子每十年都得輪換壹次。”
　　“那也不得了了。每十年就有數百人！這麽多內家高手，那以前怎麽都不怎麽看得到？”林新咋舌，卻也有些疑惑。
　　“因為，大部分都死了。”伯雲子低頭淡淡壹句。“仙門，不是那麽好進的....”
　　林新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壹絲無奈和殘酷，不再說話。
　　吃了東西，休息壹陣，晚上有季路在，這家夥絕對是名副其實的仙師，和名為仙師，實際上只有內氣期的伯雲子不同。
　　半夜有些野狼靠近，他出面露了手小法術，手中壹團白色火光壹下炸開，直接驅走周圍所有野獸。
　　林新聽伯雲子解釋，所有法術，都必須要煉氣期才能使用，他們現在才是後天階段，只有將內氣大成後，修得全身經絡暢通，然後以後天反哺先天，選擇先天功法修習，大成圓滿之後，才能開始練氣的修行。
　　這中間的過程，壹般正常點的弟子，都最少要十年，資質差點的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如果不在仙門宗派，在外面沒有特殊資源和環境，那麽壹輩子都進不了先天，因為沒有功法。
　　日走夜停，這樣連續趕了六天的路。
　　恰逢暴雨，泥石流爆發滑坡，四人不得不停車，在山間找了間破廟休息，幹糧也吃完了，林新和伯雲子去周圍獵了些野兔羚羊之類野物來，直接抹上香料烤來吃，吃不完的烘成肉幹，儲備起來。
　　雨下了足足兩天兩夜，卻始終不見停。四人也不得不在破廟裏滯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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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閉目坐在破廟壹角，意念引導著心窩處的內氣緩緩分出壹縷在體內轉動。吃進肚裏的食物在內氣的引導下，不斷源源不斷化為新的壹絲絲內氣，加入循環的隊伍。
　　煉精化氣，這就是內氣修習的根本，將食物中的精氣化為內氣儲備起來，在需要的時候爆發使用，這就是後天內家高手的修行方法。
　　林新現在還達不到內視的程度，閉上眼，眼前只有壹片漆黑，以及視野下方淡紅色的屬性欄。
　　許久不見，屬性欄稍微出現了壹點變化，屬性數值沒什麽變動，只是體質後面多了個上升箭頭。
　　而內功圖標後面卻是多了點東西。
　　‘殺傷——3，防禦——1，閃避——1，體質——1.’
　　‘小歸元訣——第壹層。’
　　林新看到這新出現的部分後，頓時有了新的動力，枯燥乏味的內功修習似乎也變得更能堅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