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7章 機會

　　那壹族洞天世界，蒼龍山。
　　牛豆豆還在沈睡，為避免她露出破綻，被察覺到不妥，秦宇只好出此下策。
　　三二七負責日常照顧。
　　至於秦宇，自然是為“突破真皇”，而做著準備。
　　那壹族族長，交給秦宇的，掌控天地氣運之法，他已經拿到了。
　　但問題在於，突破這件事本身，都只是壹個借口。
　　所以，不論那壹族族長，在這門玄妙無比的，駕馭天地氣運的功法中，做了什麽手腳，都註定徒勞無功。
　　而秦宇所做的準備，只有壹個目的——釜底抽薪，奪取那壹族天地氣運之靈的身份！
　　沒了這個身份，那壹族就將真正的，陷入窮途末路！
　　……
　　“族長，妳為何要答應，幫助秦宇突破真皇？”那壹族長老，面露憂慮之意，“此人雖與我族簽訂了契約，但終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更何況，蒼龍山是我族根基所在，讓秦宇進入其中，壹旦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其余長老紛紛點頭。
　　“此言極是。”
　　“老夫擔心的，也正是這點。”
　　“還請族長三思。”
　　那壹族族長，眼神掃過眾人。
　　耳邊瞬間安靜下去。
　　他緩緩道：“本座既然答應，讓秦宇來洞天世界中突破皇境，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族長是說，您已有應對？”
　　那壹族族長點頭，“不錯，借助我族氣運，突破成為真皇，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妳們放心，秦宇壹旦成功，日後便註定了，要受我族驅使，再難有翻身之日！”
　　“而如果他失敗……”那壹族族長，眼底閃過精芒，“則是再好不過。”
　　突破真皇失敗，必然遭受反噬。
　　到時，身在那壹族洞天世界中，還怕他能逃掉？奪取秦宇手中永恒境殘軀，易如反掌。
　　所以，不論成敗，結果對那壹族而言，都可以接受！
　　當然，涉及永恒境殘軀的事情，那壹族中也只有，族長壹人知曉。
　　他並未告訴別人。
　　如此重大的秘密，經不起任何意外，再如何小心謹慎都不過分。
　　“族長英明！”
　　壹眾長老面露笑意。
　　……
　　大秦，帝都。
　　國師大人奉召進宮。
　　這壹次，他等了壹會，才接到秦帝召見。
　　君臣多年，國師很清楚，皇帝陛下的性格。
　　這是對他之前做的事情，有些不滿意。
　　國師並不著急，神色平靜行禮，“拜見陛下。”
　　秦帝道：“勞國師久等了。”
　　國師微笑，“陛下為天綱，老夫等壹會又如何。”
　　“哼！朕倒是有很長時間，都未聽到國師的馬屁了。”秦帝臉上有了幾分笑模樣，“坐吧，自己倒茶。”
　　“多謝陛下。”國師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道：“陛下心中所想，老夫能夠猜到。”
　　“國師說說看。”
　　“皇境劍修，大秦並不需要，尤其是真皇境。”
　　秦帝擡手點了點他，“既然對朕心中所想都很清楚，為何做事的時候，就不肯順著朕的心意？那壹族無根浮萍，滅亡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朕可不希望剛剪除掉他們，就又竄出來壹位有可能，影響大秦統治的真皇劍修。”
　　國師心有無奈，陛下這句話說的，就有些無恥了。明明是您，對那壹族的忍耐到了極限，我才會接手這件事，如今反而說出這些話來。
　　當然，想壹想就罷了，說是不能說的，咱家陛下從來都不是個，能容人的度量。
　　“陛下放心，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國師看了壹眼左右，道：“妳們都下去，本座有話單獨跟陛下說。”
　　殿內侍從，對國師發號施令，早就習以為常，見陛下沒有說話，紛紛恭敬行禮退下。
　　“國師，說說吧。”
　　“陛下，老夫已經調查清楚，秦宇說動那壹族，相信他的原因，涉及被鎮壓的那位小姐。”
　　唰——
　　大殿陡然安靜。
　　秦帝道：“看來，果如預料之中，燕然山中那座劍獄，也是封印地點之壹。”
　　“是，陛下。”國師道：“秦宇與那壹族，試圖打開封印，獲取永恒境的秘密，這是取死之道。所以，陛下大可不必擔心，這天下間絕對，不會出現壹位真皇劍修。”
　　秦帝點頭，“嗯，如此，朕就不過問了。”
　　大殿中，陷入沈默。
　　君臣對答已經結束，可國師並未起身告辭，陛下顯然也默許了，他繼續留在這裏。
　　沒人說話，可事實上，君臣之間心知肚明。
　　最終，還是秦帝下了決斷，語氣平靜，“國師，妳關註壹下此事。”
　　國師起身行禮，“是。”
　　沒有人知道，這簡單兩句中，究竟蘊含了什麽。
　　永恒境的秘密，蛻變成為長生種，跳出這片小格局的機會，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誰又能真正，做到不動於心呢？
　　……
　　天牛域，天牛城。
　　牛鼎天端坐不動，沈默不語。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這壹步，早就脫離了之前的計劃。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除了那壹位之外，秦宇居然還跟這位，也牽扯上了關系。
　　造孽啊！
　　若早知道這樣，他寧願忍壹忍，也絕對不會選擇，跟秦宇聯手，摻和到這種事情裏面。
　　天誅，那可是天誅啊！
　　壹想到這點，牛鼎天就覺得心肝兒亂顫，嘴巴苦的像是吃了黃連。
　　最痛苦的是，事情到了這壹步，他已經不能退出。
　　否則，牛豆豆怎麽辦？
　　唯壹讓牛鼎天，稍稍心安的是，肉肉是站在秦宇這邊的。
　　有她在，即便是天誅，想必也能對抗幾下吧？最不濟，也不至於壹下子就栽了。
　　擡手，重重搓了把臉，牛鼎天長嘆壹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能聽天由命了。
　　……
　　蒼龍山。
　　照例照看了壹下牛豆豆，沒什麽事情的三二七，雙手托腮發了會呆。
　　過了會，不知想到什麽，她起身推門出去。
　　這是壹座，修建在山中的小院，而類似的院落，在山中還有不少。
　　都是族中長老，和壹些天賦弟子，居住、修煉之處。
　　三二七很輕易，就找到了秦宇，因為這幾天他壹點都不像是在，在為突破皇境做準備。
　　每天，都坐在院子裏發呆，或者躍上房頂，看壹看周邊山勢起伏。
　　雖然，秦宇什麽都沒說，但三二七總覺得，他背影有些悲傷。
　　這份悲傷，是從哪裏來的呢？
　　盡管腳步很輕，但秦宇還是聽到了，轉過身來，臉上露出笑容，“小七，妳過來。”
　　他伸手，抓住三二七，縱身壹躍來到房頂。
　　深吸口氣，接著緩緩吐出。
　　“第壹次來這，以前都不知道，那壹族居然還藏著，這麽壹座了不起的洞天世界。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裏有些熟悉，像是來過，又似乎只是壹場夢境。”
　　三二七輕聲道：“秦宗主肯定是錯覺，這裏是我族秘境，只有我族之人才能進入，秦宗主是我所知，唯壹破例的人了。”
　　秦宇點頭，“本宗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他想了想，道：“小七，能不能帶我，在這蒼龍山裏轉壹轉？”
　　三二七面露為難。
　　秦宇道：“本宗知道，族長離開之前說過，不可以隨意走動，但妳只帶我在公共區域走走，應該沒事吧。”
　　三二七有些猶豫，看了壹眼秦宇，她還是點頭。
　　“好吧，但宗主壹定記住，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沒問題！”
　　兩人躍下房頂。
　　三二七道：“宗主想到哪裏去？”
　　秦宇道：“我想看壹下，小七妳的住處，可以嗎？”
　　三二七頓了壹下，點頭，“可以的。”
　　她轉身在前帶路。
　　“蒼龍山是天地氣運具現，其本身自有靈識，所以為表示對它的尊敬，我族除非緊急情況，基本不會在山中禦空。”三二七低聲解釋。
　　秦宇看出她有些緊張，“我出來，會有很大麻煩？”
　　三二七道：“族長只是說，不讓您隨意走動，只要不去壹些隱秘地點，應該沒事。”
　　她笑了下，道：“是我有點緊張，因為這是我第壹次，沒按照族長的吩咐辦事。”
　　或許是因為，說出了心裏話，三二七的神態舉止，變得輕松許多。
　　大概壹個時辰後，三二七和秦宇兩人，來到壹座小院外。
　　規模、制式，都比秦宇居住的小院，要小上壹號。
　　三二七道：“宗主，這就是我的住處。”她上前推開院門，請秦宇進去，臉上微微泛紅，又有壹絲緊張。
　　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幹凈，而且能夠看出壹些，小女兒家的痕跡。
　　比如，走廊下掛著的風鈴，窗戶上貼的剪紙。還有小院裏，如今正在盛開的，壹團團錦簇繁花。
　　開的熾烈，滿院飄香！
　　說實話，這跟三二七表現出的性子並不相符，她不像是會種植，這種艷麗奔放花卉的人。
　　察覺到秦宇眼神中的驚訝，三二七咬了咬嘴唇，“平常壹個人住在這裏，實在太冷清了，就種了這些花，免得太過枯燥。”
　　秦宇笑著點頭，“小姑娘愛種花草，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我看著挺好的。”他拍了拍手，“能不能送我兩株，帶回去種上，看看妳這個院子，總覺得我那冷清了。”
　　三二七笑了笑，“好。”
　　她動手移花。
　　看得出，花園都是三二七親自打理，動作間非常嫻熟。
　　秦宇得到允許後，在小院裏隨意轉動，沒進姑娘家的閨房，基本就在外面走了壹圈。
　　但能看得出，這裏只有壹個人生活的痕跡，想到三二七剛才說的話，秦宇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孤單。
　　有壹些動靜，略微聽了幾句，秦宇轉身出來。
　　院子裏，除了三二七之外，還有幾名年輕人。
　　如今看到秦宇，微微皺眉，臉上露出遲疑。
　　“三二七，不知道妳今天回來，我只是提前，帶朋友過來轉壹圈，實在打攪了。”
　　其中壹名，那壹族修行者開口，他看了秦宇壹眼，道：“秦宗主雖是我族供奉，但蒼龍山涉及我族根基，還當避諱壹二的好，免得生出以外來，傷了雙方和氣。”
　　說完，他拱拱手，帶著幾人轉身離開。
　　秦宇道：“怎麽了？”
　　三二七搖頭，“沒事。”
　　秦宇點點頭，看了眼周邊，“住這麽久的地方，突然要讓給別人，有些不舍也正常。”
　　三二七這才知道，秦宇剛才聽到了，略微沈默，道：“是有壹點，但沒關系的。”
　　秦宇笑了笑，“別緊張，本宗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跟妳們族中生出沖突，不過既然這院子，馬上就不是妳的了，咱沒必要把東西留給他。”
　　指了指院子裏的花，又轉了壹圈，“我幫妳，咱們全都帶走。”
　　三二七心頭壹松，看著這個模樣的秦宇，只覺得無比心安。
　　“嗯。”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院子裏的花，走廊下的風鈴，窗上貼的剪紙……秦宇走過之處，真的是幹幹凈凈。
　　三二七什麽都沒說，可秦宇取走的，都是她親手制作的東西。
　　這讓她心裏，多少有點古怪。
　　閨房門口，秦宇停下來，面露笑容，“這間房，我就不方便動手了，妳自己收拾吧。”
　　三二七臉上微紅，女兒家嘛，哪怕是強大的修行者，也總有些不便示人的私密物。
　　瞪了秦宇壹眼，她推門進去，“嘭”的壹聲關上。
　　秦宇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這還是他第壹次，在三二七臉上看到這種情緒流露。
　　突然就有點心跳加速。
　　與男女之情無關，而是壹種親近的，血脈之間的欣喜、寬慰。
　　秦宇回到院子裏，看了壹眼天空，陷入沈默中。
　　對於三二七，他現在的了解，還只停留在片面。
　　而現在，進入那壹族洞天世界，顯然就是最好的，了解事情真相的機會。
　　只不過，該從哪裏著手呢？
　　秦宇思索的時候，院門被推開，他眉頭微微皺起。
　　“秦宗主，族長離開之前，跟您說的很清楚，蒼龍山涉及重大，請不要隨意走動。”
　　開口的，是到來那天，見過的那壹族長老之壹。而之前，離開的幾名那壹族修行者，就跟在身後。
　　來的這麽快，顯然這幾人離開之後，馬上就傳信過去。
　　秦宇道：“本宗並未進入，那壹族隱秘之地，只是閑來無事，讓三二七帶我轉轉。她沒辦法，只好帶本宗，來她居住的小院，此事跟三二七無關。”
　　那壹族長老面無表情，“盡管秦宗主這麽說，但錯就是錯，您是我族供奉，不熟知蒼龍山的規矩，可以不做追究，但三二七必須受罰。”
　　秦宇突然發現，眼前似乎就是，壹個不錯的機會，去調查關於三二七的事情。
　　他瞇了瞇眼，上前壹步，“本宗不答應呢？”
　　那壹族長老冷笑，“秦宗主，您雖是我族供奉，但我族內部之事，還是不插手的好。”
　　“來人，拿下三二七，壓回去受罰！”
　　秦宇拂袖壹揮。
　　嘭——
　　嘭——
　　走過來的那壹族幾人，頓時被震飛出去，成了滾地葫蘆。
　　而之前，說過話的那小子，更是被額外關照，壹口血就吐了出來。
　　那壹族長老臉色鐵青，咆哮道：“秦宇，妳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蒼龍山中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