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2章 公爵遠謀·血巫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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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提利昂·蘭尼斯特，魔山的心裏就壹陣踏實。
　　他看見了壹把殺死泰溫的刀。壹把好刀。
　　自己動手殺死泰溫，多有不便，壹旦有任何風聲走漏，自己也就徹底完結。
　　七國中，任何背叛領主的人，都是被人唾棄的。
　　不管魔山是不是龍石島公爵，但所有人都會記得魔山是泰溫的封臣，從祖先輩到他們這壹輩，克裏岡家族壹直是蘭尼斯特家族的封臣。
　　封臣背叛領主，並殺掉他，這是壹個巨大風險的股票，壹刀下去，就把自己給套牢了，並且在榮譽上永遠無法解套。在蘭尼斯特家族沒有徹底覆滅之前，壹個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詹姆·蘭尼斯特為了救全城百姓，在瘋王下令用野火炸掉整個君臨的時候，出手殺了瘋王，雖然瘋王該死，詹姆也依然得到了君臨百姓送的壹個雅號：弒君者！這個雅號已經伴隨詹姆走完了上半生，並已經開啟下半生的征程。並且在詹姆死後，弒君者名號也依然會在百姓中口口相傳。——遺臭就是這麽來的！
　　自己幹掉泰溫，可無法去投靠狹海對岸的龍母，但小惡魔卻能。
　　想想當皇家海軍掌握在自己手裏，要送弒父者小惡魔出海實在是太簡單的事情。
　　並且，小惡魔再次又欠自己壹個大大的救命人情。他今後想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還得起。
　　想到這裏，魔山不厚道的笑了。
　　“首相大人。”魔山微笑。
　　“公爵大人，我已經不是首相。”
　　“在我心裏，妳永遠都是我值得尊重的首相。”
　　“妳這話我壹定會進去告訴我的父親，我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父子兩代都是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好首相，君臨佳話，七國驕傲，這並不矛盾。”
　　“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小惡魔指指臉上的疤痕，“妳說得沒錯，魔山，這就是我為國為民的獎章。”
　　魔山盯著這道獎章：“的確，好大的壹枚獎章，不過我覺得還是長了壹點。”
　　“科本呢，等會我要找他為我料理傷口。”
　　“地牢密室裏壹定能找到他。——首相大人，得妳臉上獎章的提醒，我覺得妳身邊的侍衛少了壹些，夏嘎和康恩呢？”
　　“喝馬尿喝多了。”波隆聳聳肩膀。
　　“如果是我，壹定不會允許他們這麽喝。”
　　“我可不是妳，現在我都沒有錢了，來向我老爸要點錢。”小惡魔看看兩名侍衛，“這兩個家夥吃的可不少，胃口大，尤其是波隆。”
　　“波隆！”魔山說道，“妳的家族士兵呢？”
　　“打完仗就叫他們回家了，留在這裏我還要發額外的軍餉。”波隆說道，“我的嶽母生病死後，姐姐失蹤，壹直下落不明，我妻子對她們留下來的生意壹竅不通，肚子也大了，而我只會拿刀子捅人。”
　　“領地上的稅收呢？”
　　“法蘭肯學士在管著城堡的壹切，他說只要壹打仗，壹征兵，城堡就入不敷出，也不知道他騙我沒有，我他嗎的完全看不懂賬本。”
　　“妳的首相大人會看。”
　　“他可請不起我，我很貴的。”小惡魔說道，“回見，魔山。”
　　“回見，半人。”
　　魔山目送這把刀走進首相塔，只要讓紅堡內的壹切按照原來的世界軌跡走，泰溫就得壹命嗚呼。詹姆無法回來，那就自己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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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大人。”小惡魔站在泰溫的面前，“我可以喝壹杯嗎？”
　　“妳除了喝酒，還能幹什麽？”泰溫微微皺眉，他能聞到小惡魔身上的酒氣。
　　“我能幹的事情很多。當妳在綠叉河大戰的時候，是我帶著山地人和民兵打垮了北境軍的左翼。在妳要去救西境的時候，是我進君臨，幫妳穩定政局，讓瑟曦和喬佛裏不至於讓君臨混亂而崩潰。黑水河大戰，我配合魔山的戰術，戰勝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數倍於我們的敵軍，我能幹的事情顯然不少，父親大人。”
　　“當然，妳除了酒之外，還有妓女。”公爵冷冷說道，“我在妳進宮來的時候說過什麽？不要帶妓女，妳做到了沒？”
　　提利昂後背壹僵，是瑟曦知道了他的雪伊？不可能，雪伊在珊莎身邊，如果被瑟曦知道了，雪伊早就人頭落地。
　　“我來君臨的這段時間，從未進過妓院，妳不要聽信我老姐的話。”
　　“我不需要聽瑟曦的話，我知道妳是個什麽東西。酗酒，妓女，賭博，傲慢，自負，花言巧語，目中無人，和野蠻人為伍，現在仗打完了，妳還準備留著那幾百野蠻人？昨天，在賭場裏，我聽說妳的夏嘎砍斷了壹個人的手。”
　　“那家夥作弊，騙光了夏嘎的錢。”
　　“作弊？賭場是個什麽地方，妳期望那些賭鬼具有騎士壹樣的榮譽？妳叫波德瑞克以蘭尼斯特的姓氏去威逼守備隊放人，別以為我不知道？”
　　小惡魔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需要夏嘎保命，瑟曦隨時會再派人來幹掉他，但他無法在父親面前說出口。瑟曦壹定在父親面前說了他無數壞話，這毋庸置疑。
　　小惡魔爬上凳子，和老爸面對面。
　　“既然我壹無是處，在君臨也沒有得到軍功的獎賞，也沒有壹官半職，我留在這裏無益，讓我回西境吧。”
　　“黃金大道在那裏，妳要回西境自己回去。”
　　“不，我不僅僅是回西境，我希望能回去管理凱巖城。”
　　泰溫公爵正在整理文件的手停住，擡起頭，仿佛根本不認識小惡魔：“妳剛才說什麽？”
　　“詹姆在地牢裏，沒有談判是根本回不來的，妳也已經放棄了救他回來；就算他回來了，他是禦林鐵衛，發誓效忠王室保衛國王，終生不得婚娶和繼承任何領地，更不可能繼承凱巖城；瑟曦是太後陛下，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人，所以只有我是蘭尼斯特順位繼承人。”
　　“滾！”泰溫公爵淡淡說道。
　　小惡魔盯著父親的眼睛，看著碧綠眼瞳裏的黃金絲線，他不過試探壹下父親那層層包裹的內心深處究竟有沒有自己的哪怕壹點點的位置，答案出來了，雖然這個答案他有想過，但還是難以接受。
　　“我是妳的兒子，妳不把凱巖城給我，能給誰？”
　　“給誰都不可能給妳，提利昂，從現在這壹刻開始，直到永遠，凱巖城都不會是妳的，永遠。”泰溫公爵盯著小惡魔的壹黑壹綠的眼珠，“看看妳自己的樣子，聞聞妳身上的氣味，要不是我無法否認妳是我的血脈，我會在妳生下來的那壹刻把妳溺死。當妳搖搖擺擺的走在大街上，兩邊嘲笑的人的聲音就是抽在我臉上的鞭子。我把妳養大，妳給家族帶來了什麽？酗酒？妓女？賭博？惹事？和北境的戰爭，王國的動蕩，都是拜妳所賜。”
　　提利昂感覺眼淚要湧出眼眶，父親骨子裏深恨他，這可能跟母親因為生他而殞命有關。他笑了，雖然傷口牽扯得很疼，眼淚奇跡般的被他壓下去，他傲然挺直脖子，露出勝利般的微笑：“我現在沒錢了，老爸，妳得給我錢。”
　　“我不會給妳錢，壹個銅板都不會給妳。”
　　“那我就去妓院，以蘭尼斯特的名字欠賬，然後叫人把賬單送到首相塔來。”
　　泰溫公爵壹窒！
　　兩父子四目相對，無人退卻。提利昂寧願死在老爸的手上，不願意死在老姐的暗殺下。
　　“動手啊，叫妳的侍衛進來，脖子上壹劍，妳又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提利昂淡淡說道。
　　然而父親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老東西就是能做到這壹點，提利昂不得不佩服：“我可以給妳錢，但妳得聽我的話。”
　　“只要妳給我錢，我就聽妳的話，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妳不是壹直嚷著要戰功獎賞嗎？”
　　“那是我應該得到的。”
　　“我給妳珊莎。”
　　“什麽？”
　　“我把珊莎作為軍功獎勵給妳，然後我們慢慢圖謀北境，妳和珊莎的孩子，將成為北境之主。”
　　“……”
　　原來這個老混蛋不肯通過談判交換珊莎回去是這個原因：通過珊莎侵吞北境。在北境和詹姆之間，他選擇了北境。他在密謀讓北境姓蘭尼斯特。
　　“妳剛才答應過我的，我給妳錢，妳聽話照做。”
　　“珊莎是喬佛裏的未婚妻。”
　　“喬佛裏會依據規矩在貝勒大聖堂裏和珊莎解除婚約，然後和瑪格麗·提利爾訂婚，並在同壹天結婚。”
　　“……”
　　“妳得現在就回答我。”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那妳安排在什麽時候？”
　　“在妳的臉上沒有了羊腸線的那天。”
　　“萬壹在拆除羊腸線的那天之前，我已經被人殺死了呢？”
　　“瑟曦不會再派人來暗殺妳，妳也不用再留著山地野蠻人來保護妳了。當然，只要妳開心，妳想留著就留著，我會給妳錢養野蠻人，但妳必須娶了珊莎，中途不得有任何的差錯，並盡快讓珊莎懷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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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堡內，魔山的兩層石屋的居所。
　　雖然巫姬知道魔山具有先知壹般的能力，但簡妮並不知道。
　　魔山告訴巫姬的壹些未來的事情，通過巫姬的口去告訴了泰溫公爵和簡妮，讓公爵和簡妮對巫姬大為信服，從此泰溫迷信了巫姬，簡妮也沈陷進了血巫秘術不可自拔。
　　簡妮坐在魔山的懷裏：“我的話說完了，該妳了。”
　　“公爵會用我的人頭去平息和多恩的多年積怨，換來多恩對蘭尼斯特的支持？”
　　“是的！”
　　“我的人頭分量其實並不夠。”
　　“但卻是和多恩交易的其中壹個必須的條件，同時，公爵也借機除掉了妳。妳在君臨大戰後，榮譽、實力、爵位、權勢，每壹方面都越來越強，越來越強，這是公爵絕對不能接受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簡妮還在預言中看見了魔山和來自多恩的馬泰爾·奧伯倫的大比武，為的是審判小惡魔的有罪還是無罪。這令魔山心裏放下了不少擔憂，這說明，在紅堡內的局部，世界軌跡並沒有受到多少改變。
　　“在我和紅毒蛇奧伯倫·馬泰爾親王的比武中，我殺了他，我也必死？他殺了我，我已經死了。”
　　“是的！”
　　“妳覺得奧伯倫的長槍能贏我的寒冰劍嗎？”
　　“不能！”
　　“他能贏我，除非我穿上兩百斤重的板甲，咆哮狂攻，如壹只莽撞而蠢笨的怒熊，力竭而動作變得遲鈍，他就有了下手的機會，但我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嗎？”
　　“妳不會。”
　　簡妮的話總是令魔山聽起來舒暢無比。他喜歡聽妻子順著他心意的恭維的話，他享受老婆對他的崇拜和贊美。他不用耍大男子主義，他就是大男子。
　　魔山看向手裏的玻璃瓶：“這裏面的透明水液可抗紅毒蛇的槍尖上的蛇毒？”
　　“喝下去，任何蛇毒，都對妳無效。”
　　“解毒藥？”
　　“不是，這也是毒藥，血毒。”
　　魔山眨了眨了眼睛：“以毒攻毒？”
　　“不是，這是血巫秘法，用蛇毒制成的。”
　　“妳做的？”
　　簡妮扭扭肩膀，嘻嘻壹笑，不肯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其實是外祖母大人做的。那麽，妳告訴我的預言也真的是妳看見的預言？”
　　簡妮縮縮脖子，壞笑，如壹只壞壞的小貓咪：“好吧，我承認，不是我，是外祖母叫我來的，她看見了泰溫公爵要對妳不利，公爵要殺妳。”
　　“在我殺了奧伯倫之後？”
　　“外祖母希望妳不要殺掉奧伯倫，也許妳今後需要多恩的支持。”
　　“她給出了壹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嗎？”
　　“去蟹爪半島，妳會得到妳想不到的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
　　“我也不知道，但對妳幫助極大。”
　　“外祖母不肯告訴妳，還是根據巫師規則不能說。”
　　“不能說。很多秘密，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修士、祭司、巫師、魔法師們都有這個約定的規矩，他們認為說出了某些秘密，也許、可能、大約——原本的軌跡就被改變了。”
　　“蟹爪半島我必須去，海軍將士們，船長們，很多都來自蟹爪半島。我讓宮廷學士記錄了壹本的承諾，我必須要去壹壹兌現。”
　　“那我們明天就走吧。外祖母說，只要我們離開紅堡，就遠離了壹切危險。”
　　“好吧，我們明天去蟹爪半島，但在去之處，我現在要去見壹個人。”
　　“誰？”
　　“宮廷主管賀拉斯·凱文。”
　　“我可以問是為了什麽事嗎？”
　　“不可以。”
　　“好吧。”簡妮乖巧柔順地說道，甜美笑容令魔山陷了進去。她轉個身，溫香滿懷，突然魔山手指壹疼，壹根銀針紮進了他的手指，抽出，血跡瑩然，在乖巧紅潤的小嘴唇上壹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