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3章 征服靈魂的力量

　　艾莉婕今年22歲，從她記事起，日子就過的很不容易。
　　起初是因為她的母親。
　　這個世界的人類，對待巫女的態度很不友好。他們覺得哪怕那些日日行善的巫女，最終也會淪為邪惡的巫婆，這是血脈決定的，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
　　更麻煩的在於，這個巫女還長的很漂亮。
　　雄性們不由自主的喜歡能與之有壹腿，而雌性們不由自主的多了壹份嫉妒，將‘賤貨’壹類的字眼掛在嘴上。
　　若是再加上壹個父親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呢？
　　好吧，生活作風有問題，煙視媚行，浪蕩成性的說法愈發坐實了，否則怎麽會未婚有孕？
　　艾莉婕的母親並沒有遇到那種淳樸的、有耐心，甘做守護者的好爺們兒。
　　到是遇到了貌似英雄的壹些人物，這些人總是在套近乎壹段時間後，直接或間接的問出壹個問題：“給草不？”
　　若答案是否定的，就會以或紳士，或很不紳士的方式疏遠或離去。
　　而好不容易熬到其母早衰成了黃臉婆，艾莉婕自己又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然後天賦暴露了……
　　所以那些生活細節真要敘述起來，只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真灰暗。
　　艾莉婕年輕氣盛，誓要走出壹條活路，投靠了聖教。
　　聖教表示：對嘍，妳們這樣的，早就應該來我這裏，我給予妳們庇護，讓妳們能安定的生活，而妳們則奉上虔誠和忠心，為聖教偉業打生打死。
　　艾莉婕慢慢領略了人性、乃至聖教的陰暗面，這是她只是下意識的拒絕使用自己的特殊天賦的原因。
　　當然，在社會乃至聖教、甚至團隊定位中，她總是那只纖細的胳膊，別不過大腿的，往往就是她再不願意，最後也還得是使用異能，而隊友們壹邊享受著這異能帶來的好處，壹邊與她保持著距離。
　　有的還在乎下面皮，有的則幹脆直接表達出來。說壹些怪話，比如：“如果不是有她，我們也不至於搞的這麽累，或涉足那樣的險境。”可拿獎勵時，壹分都少拿不下，也沒有表達要調去他組的堅決態度。
　　艾莉婕自己也清楚，跟隊友們相處不夠融洽，她自己恐怕也要負壹定原因的。她太敏感，也太倔，並且像多魯姆私下告誡她的，不要眼中只能看見黑白，要懂得和光同塵，容忍小惡。
　　艾莉婕清楚，多魯姆關心她，除了為了融洽團隊，更好的工作，還因為想上她。聖教的牧師是可以結婚生子的，或者說，在這個人族勢微，生存艱難的世界，繁衍是神聖的，所以風氣很開放，尤其是壹些大城市，堪稱糜爛。在艾莉婕看來，那根本就是打著繁衍神聖旗號的墮落。
　　也正因為這樣，艾莉婕對某些概念是很敏感的。
　　像現在凱恩所說的‘征用妳的軀殼，同時讓妳有機會復仇。’
　　艾莉婕就想歪了，她以為凱恩是說要跟她嘿咻，又擔心會搞出日死豬般的無趣場面，所以給她留下壹線希望，讓她配合。
　　“妳這該死的邪魔，老娘變成怨靈，也要跟妳死戰到底，妳來吧，妳淫邪惡毒的行為只會讓我的恨意更加凝聚，讓我的報復更加兇狠，我詛咒妳，詛咒妳的……”
　　艾莉婕無法說話，但腦子裏已經被這種歇斯底裏悉數占據，她像個長舌婦般的謾罵，將能想起來的所有臟話都用上了，將各種惡毒的詛咒說了個遍。
　　前期後後罵了足足有大半個小時，她覺得被這麽壹通咒罵，起碼也過了嘴癮，對方應該很生氣吧。
　　可眼前的畫面突然壹轉，艾莉婕驚恐的看到，自己正搖晃著雙臂，大張著嘴，吸攝著各種駁雜的魔光，慘綠，緋紅，熒藍，等等。
　　而這壹切，她是第三方角度看到的，也就是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離開了她的軀殼，而她的軀殼顯然已經完成了征用，成了壹個藏汙納垢的容器。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幻覺。”
　　“實際上是真的，城堡中那位發狂，我急需壹個容器處理問題。所以，妳罵妳的，我做我的！”
　　“……”這下，輪到艾莉婕歇斯底裏，無所適從了。
　　有過了大半個小時，艾莉婕冷靜了下來。
　　凱恩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瘋掉，這說明妳之前就吃過很多苦。多麽諷刺的事，吃了那麽多苦，成為了吃更多苦的鋪墊。我相信痛苦的壹類，大約就是買醉不醉，想瘋難瘋，求死不能了。”
　　艾莉婕已經罵不動了，也瘋不動了，她感覺自己的思想正被濃郁的灰暗侵蝕著，壹切都變得無所謂。
　　最終她想起了凱恩允諾的復仇，隨後，就覺得心中有團火被點燃了，這火是如此的灼熱，讓她其他的思想都蕩然無存，只剩下復仇的念頭。
　　於是，艾莉婕問：“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當然，我覺得人只要活著，永遠都有選擇的機會。”
　　艾莉婕現在沒興趣研究這壹回答中的深意活著說哲學成分。
　　她現在很煩躁，她要發泄，她渴望毀滅，她想用最狠毒的方式幹掉眼前這個人，如果它是人的話。
　　為此，她得先獲得復仇的力量。
　　然後艾莉婕發現只是眨了下眼的時間，她就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中，但她基本無法操控軀殼，就仿佛身體被從內到外禁錮了。
　　“妳的軀殼已經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妳固有的意誌都無法駕馭的地步。怎麽樣，想拿回操控權嗎？”
　　“想。”
　　“真的想？”
　　“真的想！”
　　“好，那麽妳得真心誠意的念這份誓約。”
　　然後艾莉婕就發現，她的腦海裏多了壹篇文章，她快速的讀了壹遍，發現並沒有比如說不能對立契者下黑手等條款限制，甚至締結契約的對象都不是某個人，而似乎是壹種超凡力量？或所在，黑暗次元這個概念，老實說艾莉婕不是很懂。
　　沒關系，只要沒有限制，等老娘拿到力量，就將妳折磨至死。
　　很傻很天真的艾莉婕，就這麽簽署了契約。
　　而當契約生效之後，她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那是因為契約生效的那壹刻，眼前這位，就是黑暗次元之主，從此以後，她的靈魂，她的生命，再也不屬於她自己，而是屬於對方。
　　當然，她的確換來了強大的力量。
　　“侍奉我。”凱恩很阿拉納克地說道。
　　艾莉婕咬著下唇，壹臉屈辱的走向凱恩，並且開始解衣卸甲，然後發現，凱恩的心靈暗示讓她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凱恩並不是要她獻身，而是要她勞作。
　　凱恩甚至為此嘲諷她：“妳的腦袋裏只有那些東西嗎？如果我真需要行人倫之事，會選擇那個女神殿騎士，而不是妳。”
　　這壹刻，艾莉婕發現自己內心深處，閃過另外壹種屈辱，吃醋類型的屈辱，她覺得她比傑西卡更漂亮，更年輕。
　　然後連她自己都驚訝，為什麽會有這種心思，她將之歸咎於契約之力對她靈魂的深刻改變。
　　其實並不是，那是她自發的心思，而原因很復雜，包括對強者的尊崇，以及被強者認可的渴望，還有就是，凱恩很帥，足夠神秘，並且已經形成了超越尋常的密切的關聯，艾莉婕也是有占有欲的，當她成為凱恩的人的時候，也難免會想，凱恩也是她的人……
　　人性的復雜多變，寫成文章，幾本大部頭都容納不下。
　　凱恩自覺也只是觸及壹些皮毛。
　　而現在，他只是用，並沒有去深究，乃至研究。
　　他有整套的理論，用來拿捏艾莉婕這種小女生。
　　當然，這並不會讓凱恩覺得沾沾自喜。按照他自己的原則，對於艾莉婕，他是要背負壹些責任的。他甚至在暗暗說：“時間會證明，追隨我，是妳人生中最閃亮的選擇。”
　　強者的通病，就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身上，並認為那是正確，甚至是為了對方好，比如說大宇宙計生委主任滅霸同誌，見面砍壹半，絕對公允的砍法，相當有想法。
　　凱恩的理想不是這樣的。凱恩自我評價，覺得非要較真的話，他的理想就是去聽、去看，去思考，只不過他想聽想看的，是壹個高端且宏大範圍內發生的種種，想要做到，光靠人類發明的網絡，是遠遠不夠的。
　　在這個深淵世界，凱恩就遭遇了壹樁奇事，距離他降臨不足24小時，不祥之地，黑暗城堡，突然爆發了邪焰沖擊。
　　他承認這裏面有他的功勞，可這沒完沒了的爆，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逗比不等於傻比，這麽搞，是打算精盡人亡而死？
　　不得不說，人貪心時，往往最容易犯錯。
　　凱恩·孫也在不知不覺中犯了這樣的錯。
　　他光想著自己初來乍到，急需各方面的積累，尤其是能源。
　　現在有這麽好的積累機會，就不願意輕易打破格局。
　　有這樣的潛意識，對這種異常探查究竟的主觀能動性就不夠強。
　　自己給自己找理由——對方比我還能噴，這時候上去硬剛太虧！等等。
　　於是就這麽將最佳的解決問題的時間給浪掉了。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艾莉婕已將幾倍於投入的能量都幫凱恩給吸回來了。壹個堆滿黑暗能量結晶的尺方盒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艾莉婕自己也徹底明白了幹的是什麽工作。
　　且不說這種超凡馬桶的骯臟，光說這種模式，絕對是聞所未聞，動搖三觀的。在此之前，艾莉婕從未想過，黑暗和汙穢竟然是兩個可以分的很開的概念。
　　在她的固有認知中，黑暗這個詞，在這個世界都代表了邪惡，汙穢，腐敗等等負面的超凡概念。
　　但現在，她知道過去錯了，並且錯的非常厲害。
　　用凱恩告訴她的話說：“黑暗本身並沒有哲學屬性，而只有物理屬性。”
　　而她所做的，就是通過技術手段，讓邪穢中黑暗之力，還原成初始狀態。
　　在這個過程中，還誕生了壹些其他物質，壹種發生了異變的負面精神力量。
　　凱恩告訴她，這種力量是可以通過宣泄的方式轉變的，黑暗祭祀的工作之壹，就是充當宣泄口，將扭曲的負面精神力量，轉化成類信仰之力。
　　但那樣的話她會瘋掉，而凱恩暫時又缺乏合適的靈魂容器，所以她的靈魂不能離開軀體太久。
　　這也就意味著，昨晚她以為自己罵了大半個小時，歇斯底裏了大半個小時，其實都是她壹廂情願的認為，她的意誌沒那麽強韌。
　　凱恩甚至特意讓她體驗了下‘小黑屋’，那是五感全部被剝奪的世界，她只撐了不到3分鐘，就感覺過了數個月般漫長。險些連時間感都喪失。
　　這些經歷也讓艾莉婕充分認識到，假如凱恩想要折磨她，絕對會讓她品味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曾無數次的擔心自己會喪命，無數次的被噩夢驚醒，現在，這些擔憂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但我無法因此而感到快樂。”
　　不快樂，卻也不是痛苦。艾莉婕發現凱恩賜予了她很多，並且更多的好處還在前路上等著她，只要她肯努力，到了那裏就壹定能達到。
　　她感覺現在閉著眼睛就能打敗以前的自己乘以10，無論是力量，還是控制力量的法門，都完全不在壹個水準線上。而這不過是粗淺消化後的所得，更厲害的還在後頭，未來她將飛天遁地，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