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公孫家的魂果？！

　　給鸚鵡買完衣服。在回去的路上時，有人與成公智瓊擦肩而過，將壹張紙條交到了她的手中。她悄悄地看了壹下，收了起來。由於任務已經完成，“心有靈犀”早已經解除了，我也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麽。
　　回到宅院後，鸚鵡鬧騰了壹下，然後就睡去了，暗俠義的其他人則在搜索那個地下宮闕，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麽，畢竟這樣壹個以前沒人知道的神秘所在，說不定會有什麽寶藏或是上古秘笈啥的，暗俠義的每壹個人都在為建設具有藍姐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而奮鬥，碰到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天色漸漸晚了，我來到成公智瓊房間，她也不多說，直接把信交給我。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我左看右看，然後很茫然地看著她。
　　“妳……不識字？”她也很茫然。
　　妳才知道啊……看來妳還不夠了解我。
　　“我們的人找到了周九化，趁機殺了他。”成公智瓊直截了當地道，“不過在圍攻盧眉娘的時候，被她給逃了。”
　　“那赤凰宮的宮主，還有當時那個跟他們站在壹起的少年呢？”
　　“赤凰宮跟天誅應該沒有關系，”成公智瓊說，“她只是被妖姬青璇所利用，以為幫助青璇，就可以報她的殺子之仇。至於那個少年，我們以前並沒有見過他，而且他也死了。”
　　“死了？”我問，“我們的人殺了他？”
　　“不是，”成公智瓊攤開紙條，看上去也有些不解，“按這上面所說，我們的人先用冷箭壹箭殺死周九化，然後再圍攻盧眉娘跟那個少年，但盧眉娘卻扔下那個人自己逃了，而那個少年卻死在那裏……他不是我們殺的。”
　　“什麽意思？”我疑惑地問，“難道是盧眉娘殺了他？”
　　“也不是，”成公智瓊搖頭，“有人看到他自己倒了下去，上去查看時，他就已經死了，而且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像是死了好幾天。”
　　我越聽越是摸不著頭腦……壹個死了好幾天的家夥，今天卻還出現在我們面前，而且還在周九化被冥神鐮刀斬中時將他救走？
　　這是在開玩笑吧？
　　這時。我想起壹個問題：“這壹次跟天誅作對的過程中，暗俠義的人有參與進來，這會不會讓那些天誅懷疑到藍姐？”
　　目前，十二天誅中能夠完全確認身份的，就只有周九化、青璇、盧眉娘三人，董天舒可能是天誅，也可能不是，還有就是公孫世家裏應該也藏了壹個天誅，而其他天誅躲在哪裏，又有著什麽樣的身份，現在還無從掌握。
　　如果讓這些人知道藍姐也是逆天聯盟中的壹員，那就有可能像對付芮姥姥壹樣，把藍姐也列作暗殺的目標，那藍姐就有危險了。
　　“希望不會，”成公智瓊低聲說，“暗俠義原本就壹直有接受壹些能夠賺錢的委托，這壹次，我們也是以委托的方式讓藍姐幫忙，甚至還光明正大的付了錢，就像天誅自己也在利用窮魂惡魄門和赤凰宮壹樣，他們也會認為。逆天聯盟是在利用暗俠義。”
　　換句話說，當我們在這累死累活的時候，藍姐在背地裏又賺了壹筆？果然不愧是藍姐，厲害啊厲害！
　　我踱了幾步，然後轉頭看向成公智瓊，她看出我有話要說，於是靜靜地看著我。
　　“智瓊，”我說，“妳先帶著鸚鵡回新城去，我有點事要做。”
　　她疑惑地看著我。
　　“周九化死了，他們帶來的那些藥人和殺手也基本上全死光了，”我緩緩地說，“現在是追蹤盧眉娘、將她殺死的最好機會，如果現在放過她，她多半就會回到北海，又或是藏到其它難以找到的地方，下次再想對付她，就沒這麽容易。”
　　成公智瓊皺眉道：“但妳怎麽找得到她？”
　　“她應該還沒有逃多遠，”我說，“我有小黑幫我，它對找敵人最為拿手，今天它已經見到過盧眉娘，我讓它幫我，就算真的沒辦法找到盧眉娘，最多也就是白忙壹場，總比就這樣任她逃走要好。”
　　“我跟妳壹起去！”
　　“不，”我搖了搖頭，“我壹個人就夠了，人多反而不利於追蹤。妳先回新城去，把這裏的事告訴藍姐，她肯定還在等我們的消息。不管能不能找到盧眉娘，最多兩三天，我就會追上妳。”
　　她沈默地看了我許久，然後才緩緩說道：“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
　　冬季的夜風依舊蕭瑟，月色清冷如水。
　　我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叫上小白，去找小黑時，卻怎麽也找不到它，也不知道它跑哪去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先帶著小白出城，來到荒郊野外，再使用召喚咒印，把小黑喚到了我的身邊。
　　“做什麽？”它壹下就跳得遠遠的。
　　“妳這是做什麽？”我瞪著它，“我又不會吃了妳。”
　　“三更半夜的，把人叫到這種地方，”它跳來跳去，“誰知道妳會不會非禮人家？”
　　“妳搞清楚點，”我已經受不了它了，“就算妳是母麒麟，我又不是公麒麟，誰會去非禮妳？”
　　“難說喲。妳又是戀屍又是戀童，誰知道妳還有沒有別的不良癖好？人家怕怕喲！”
　　它真是不氣死人不甘心。
　　我直接跟它說正事：“聽著，我要妳幫我個忙，白天遇到的那個夜叉族女孩子，妳還記得吧？我要妳幫我找到她……”
　　“她是妖族耶……”
　　“我知道！”
　　“妳是人族耶……”
　　“廢話！”
　　“妳連妖族的女孩子都不放過？”它瞪大眼睛看著我。
　　咳……
　　“妳想到哪去了？”我沖它叫道，“我是要去殺她，不是要對她做什麽……”
　　“殺她？”小黑瞅著我，“妳還敢說妳不戀屍？”
　　我：“……”
　　這只黑麒麟是老天派來跟我作對的麽？
　　小白跳了過去，沖小黑吼了幾聲。
　　“知道了知道了，”小黑嘀咕，“反正妳就是什麽都向著他。要找那個夜叉女是不？我幫妳找就是了。”
　　說完，它繞著我轉了壹圈，停了幾下，然後掉頭往其中壹個方向跑去。
　　我和騏麟趕緊跟著。
　　才掠了半裏，騏麟突然竄到我的前方，猛然掉過頭來，朝我輕輕地吼了壹聲。
　　身後有人？我趕緊頓住身形，回頭壹看……沒人啊。
　　小黑也跑了過來：“在妳腦袋後面！”
　　我把頭又扭了回來……還是沒人。
　　妳們是在耍我麽？
　　低頭看去，兩只麒麟仍然在盯著我的身後。如果說小黑是在惡作劇，那連小白都這樣子，就有點讓人奇怪了。
　　心裏湧起莫名的冷汗，這壹次，我以最快的速度轉過頭去……壹個黑影就在我的面前。
　　我的媽呀！
　　趕緊壹下子跳開，心臟都差點嚇得停頓。
　　定睛看去，發現懸飛在那的是壹個拍著新生翅膀的小女孩，她淚水汪汪，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師父，妳要去哪裏？妳不要我了麽？”
　　萌萌小鸚鵡……
　　“妳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我頭都開始疼了，“乖，師父還有事要做，妳先回去，明天師父買棒棒糖給妳吃。”
　　“不要。”她抓住我的手，怎麽也不肯放。
　　咳，奇怪，這丫頭雖然失了憶，但以前好歹也是壹代宗師，為什麽現在會變得這麽愛哭起來？
　　不過仔細想壹想，這壹點似乎又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每壹個嬰兒，不管他的前世是誰，壹出生就都只知道哭……那是因為前世的記憶早已被抹去，現在的世界，對他來說只是壹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甚至可以認為，他的前世跟他是毫無關系的。
　　而鸚鵡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雖然還留下了壹些跟語言有關的記憶，但其它事都已經遺忘。而且遺忘的事應該是不用想再記起來了，也就是說，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記憶，她跟木藏子都已經沒有什麽關系。
　　這樣的她，對周圍的環境會感到陌生和害怕，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而她之所以會纏著我，大概是因為在她現在的認知中，我已經變成了她唯壹的親人。
　　只是，我現在到底應該拿她怎麽辦？把她送回去的話，實在太耽誤時間，而且說不定我壹走，她又會馬上跑出來。但是不把她送回去，不管她以前是誰，現在她這瘦瘦小小的樣子，卻實在是讓我不放心讓她跟著，畢竟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
　　而且，成公智瓊發現她不見了，說不定會擔心吧？
　　“這丫頭厲害得很，”小黑卻怪笑起來，“比妳厲害多了，妳這樣跟著妳，妳都沒有發現她，妳說她厲不厲害？”
　　小黑這麽壹提醒，我也開始想到，或許我確實沒必要替鸚鵡擔心，她居然能夠做到跟在我腦後我都發現不了，看來她不只是與語言有關的記憶還在，與武學有關的那壹部分，恐怕也沒有忘記。
　　算了，還是讓她跟著吧，最多讓小白多照看她壹下。
　　當夜，在小黑的帶路下，我們開始往北方趕去。
　　原本以為用幾個時辰就可以找到盧眉娘，沒想到趕了兩天的路，看來在離開舞陽縣後，盧眉娘也沒有停止過她的腳步。
　　時間長了，我甚至開始懷疑小黑是不是帶錯了路，要不就是它在逗我玩。
　　這天，我們來到壹個村子附近，小黑朝那村子裏低吼壹聲，嬌笑道：“那個丫頭就在這裏面。”
　　“妳沒有弄錯？”我疑惑地看著這怎麽看都顯平常的村子，心想盧眉娘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也許錯了，也許沒錯，”小黑嘀咕，“我只是感覺到她會在這裏，我又不是神仙，還有辦法向妳保證？”
　　咳，感覺……萬壹它的感覺錯了，那我們不是白趕了兩天路？
　　回頭看去，我看到鸚鵡正在那裏飛來飛去，看什麽都新鮮。
　　連續兩天兩夜沒睡，我已多少有些困乏，她卻像沒事壹樣，精神好得很，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魂魄韌度太強，還是她以修羅神機大法重塑的這個身體體力太好，又或者兩者都有？
　　“小白，妳跟鸚鵡在這裏！”我低聲說，“我跟小黑進去看看。”
　　鸚鵡看到我要離開，又飛過來抓著我不放，我只好摸著她的腦袋：“乖，妳跟小白在這呆著，師父去給妳買糖吃。”
　　小白踩著火雲，跳來躍去，吸引鸚鵡的註意力。
　　我帶著小黑往村子裏潛去，此時正值上午時分，村子裏的大部分人不知道是不是種田去了，路上並沒有看到多少農夫。由於擔心村子裏有天誅的人，我繞著這些錯落無序的木屋，不讓自己被任何人發現。
　　小黑化作黑影，在我的前方時隱時現，壹直帶著我來到壹座石屋的後頭。我貼著墻，側耳傾聽，聽不到裏面有任何動靜，也聽不到心跳的聲音。
　　正自想著裏面應該沒有人，就在這時，卻傳來有人推門而入的“呀吱”壹聲。
　　壹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讓妳久等了。”
　　然後便是盧眉娘的聲音：“我也剛到壹會。”
　　原來這小姑娘在裏面？我暗道壹聲僥幸，想著幸好沒有探頭往窗戶裏看……離開辟虐有壹些日子了，竟然忘記夜叉族是沒有心跳的，在他們心臟的位置只有獸核。
　　盧眉娘雖然是天誅，但她的身體仍然是夜叉女的身體。
　　那男子問：“情況如何？”
　　“周老被那些逆天者殺了，”盧眉娘淡淡地道，“這壹趟出了些錯，周老的卦術似乎不起作用，但他在臨死前，卻提醒我們壹件很重要的事。”
　　那男子問：“什麽事？”
　　“兩只麒麟，”盧眉娘緩緩地道，“壹定要殺死……那兩只麒麟。”
　　“麒麟？”那男子詫異地問，“兩只麒麟？”
　　“嗯，那個叫雲諾的少年身邊有兩只麒麟，”盧眉娘的聲音依舊冷漠，“周老死前說，那兩只麒麟就是那些逆天者敢於和我們做對的關鍵，天命原本在我天族，但因為那兩只麒麟的出現，壹切就都變得無法控制……我不是很明白周老話中的含義，而他雖然已弄清了那兩只麒麟的秘密，但在將秘密說給我和青璇之前，那些逆天者以暗箭殺了他。”
　　“麒麟麽？”那男子踱著步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說起麒麟，我倒是想起壹件事，廣乾帝死前，他的身邊，就曾經出現過壹只黑色麒麟，有侍衛在皇宮裏多次見到那只黑麒麟，甚至有人說，就是那只黑麒麟殺了廣乾帝。”
　　盧眉娘詫異的聲音響起：“是麽？”
　　聽到這裏，我不由扭頭看了壹下腳邊的小黑……黑色麒麟？廣乾帝身邊的黑色麒麟？
　　對於那位早已死去的廣乾帝，我自然沒有多少印象，當日在昊都，我殺了南宮醜，破壞掉廣乾帝以機關轟雷炮轟皇宮、試圖壹舉轟死庭庭和“七老頭”的計劃，後來藍姐帶我去見了廣乾帝壹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藍姐就是當年的瓊華長公主，同時也是庭庭的母親。
　　而也就是當天晚上，傳出廣乾帝的死迅……死因是他用手掐斷了他自己的脖子。
　　這個死因當然讓人難以相信，甚至連我都有些懷疑是“七老頭”不想讓廣乾帝再活下去，所以才安排了這樣壹場“自殺”，而鎮南王和南方的其它六王起兵時，廣乾帝那讓人難以相信的死因，亦成為了諸王指責元和帝謀權篡位的其中壹個借口。
　　難道說，廣乾帝真的不是自殺，而是被小黑給害死的？
　　我疑惑地看向小黑，它扭著腦袋，很高傲很不屑的樣子……
　　雖然有些好奇，想知道小黑是不是就是曾經在廣乾帝身邊出現過的那只麒麟，它又怎麽會跟廣乾帝扯上關系，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還有就是，盧眉娘說周九化臨死前想把“兩只麒麟的秘密”說給她和青璇聽，這又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當日出現的那個白衣少年就是妖姬青璇？但青璇應該是鮫族的人魚吧？那個少年怎麽看也不像是人魚。
　　“周老既然在死前特意提到那兩只麒麟，那它們恐怕非得除去不可，”房間裏的那名男子道，“不過此事可以暫時放在壹邊，當前最重要的兩件事，壹件是讓周老完成修羅神機大法，可惜這件事已經失敗，另壹件，則是公孫家的魂果……”
　　盧眉娘問：“魂果現在在哪裏？”
　　“傍晚就會被帶到，”那人淡淡地道，“不知道是誰提醒了公孫家，讓他們生出警戒，暫停了與九品仙方有關的所有研究，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不過他們應變倉促，我們卻是早已準備妥當，那個女孩，我們的人還是把她帶了出來，今晚，妳就將她送到海外去交與青璇，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出錯。”
　　盧眉娘道：“嗯。”
　　房屋裏安靜了壹下，然後，傳來那男子輕描淡寫的聲音：“妳、還有沒有做夢。”
　　盧眉娘沈默了壹陣：“偶爾！”
　　那男子道：“過些日子就會好的。”
　　盧眉娘“嗯”了壹聲。
　　做夢？做什麽夢？我心中暗自忖道。


第八卷 地動山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