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最可怕莫過於斷代

　　“超凡中心，承載著神話，光耀萬古，高懸在上。誰又能想到在它投影的下方，可能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東西，有人想放它出來。”壹位舊聖開口。
　　剛才他們都看到了，迷霧中壹只蒼白的大手，再次推了超凡中心壹把，要“撥雲見日”。
　　“23紀前舊超凡中心改道，近乎腐朽與永寂的‘絕地’出世，很多老家夥復蘇，我們這麽做，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有人開口。
　　上壹次他們動作很大，放出來了很多古老的生靈，有史前的神靈，有巨獸，有對岸的變異者。
　　“是非功過，皆由後人評說。”壹位來頭很大的至強者開口。
　　“那些生靈，有部分強者不是真的被困與陷落在那裏，而是自身主動避世，有意蟄伏。這麽多年過去，也該他們出來走動壹下了，承擔應盡的義務。”
　　“無”開口，並提及，那些生物對應著巨獸皇朝，諸神時代，甚至不可追溯時期，各自背後或許還有什麽，昔日的“大陣營”不見得全面消散了。
　　他們擔心壹群老家夥躲在後面，不但不出力，還可能心懷叵測，誰知道關鍵時刻是否會做出什麽不可預測的事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趁早逼迫他們自己走出來。
　　再過十幾紀，若是無、有等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意外消逝，後世諸聖或許真不知道，還有壹群老怪物躲在遠方。
　　“壹群老不死！”顧三銘自語，他也活了十幾紀，是目前妖族中數壹數二的強者，險些和舊聖時代連上。
　　“小妖，妳對我們很不滿啊。”遠空，傳來聲音，幾道模糊的身影聯袂走來，敢這麽稱呼妖族至強者的人，其身份自然古老的嚇人。
　　“沒。”巨妖顧三銘否認，壹眼發現，他們是從絕地方向而來。
　　“我們當年，探查永寂最深處的秘密，險死還生，回來後又和對岸的生靈大戰，確實是垂死之軀，陷落在絕地中，迫不得已沈眠。”
　　幾道朦朧的身影走來，為首者還解釋了壹番。他們自絕地復蘇，現在正式同無、道等諸聖暗中碰面了。
　　“妳是‘源’，舊聖第四代首領‘原’的祖師？”無看著那位老者，這樣問道。
　　在場所有人都凜然，“原”是舊聖第四代“第壹人”，他的祖師——源，居然還活著，從絕地中走出。
　　時至今日，舊聖末代第壹人“原”，應該都已經死去十幾紀了。
　　其祖師——源，被認為是舊聖初代中最強三老之壹，共同為早年的領軍人物。
　　若是超凡中心的蒼老男孩——守，出現在這裏，壹定會認出，正是他通過“水池”監測到的生靈。
　　絕地剛復蘇時，“源”欲進超凡中心失敗了，而後曾跑去永寂之地邊緣寫祭文，被守觀測到。
　　“後生可畏，道，無，妳們很強，和解的時候，便是歸壹之際？”源開口，不得不說，他確實很厲害，壹眼望穿部分本質。
　　“壹群老不死，全都是怪物。真是魯莽了，大意了，草率出世，正好趕上變局時刻。”人群後方，王澤盛面無表情，這次從母宇宙走出來，著實開了眼界。
　　“無”平靜地開口：“舊聖僅消亡部分而已，我覺得，妳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在效仿諸神、巨獸，也想躲在大後方。”
　　“有”更是直接，道：“妳們不請自來，我們這裏自然有妳們的人，暗中知會了吧。”
　　源說道：“別誤會，舊聖，新聖，共同組成諸聖盛世。我們走在壹起，才算是壹個完整的大時代，可以和諸神、巨獸皇朝比肩，交相輝映。”
　　“無”問道：“麻在哪裏？”
　　“道”化形為人身，也在皺眉，道：“他曾經自23紀前的舊超凡中心橫空而過，又俯沖向妳們絕地，最後怎麽不見了？”
　　源身邊另壹道模糊的身影——啟，他露出凝重之色，道：“麻，應該重組了真身，超凡中心的，23紀前舊中心的，絕地的，三位壹體合壹了。我們感覺，他像是短暫發瘋了片刻，又徹底沈寂。他似憂心忡忡，最後之際，無聲地沖向深空，迅速消失。”
　　源開口：“無外乎兩個去向，壹是真實之地，二是那追趕超凡中心的‘未知’，麻應該是聆聽到了什麽，覺察到了什麽。”
　　“在那迷霧中，推動超凡中心改道的那只大手是否和他有關？”諸聖間，至強者之壹忘憂問道。
　　源皺眉，連他都難以揣度“麻”的深淺，麻雖然晚於他成為至高生靈，但應該是舊聖歷代以來的最強者，四代首領中稱最。
　　啟搖頭，不認為和麻有關。
　　他接著道：“麻，昔日分解的血肉、元神記憶等，各自都沒有停下腳步，重塑歸壹後，應該更強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何更焦慮了，急匆匆遠去。”
　　“漫長歲月，壹紀又壹紀，迷霧重重，現在全部揭開，都暴露出來也好，誰也不要想著躲在後方！”
　　“當扯下所有遮擋，水落石出時，我們是否都會死去？就像是那不可追溯期，為什麽沒法探究了，因為九成九的至高生靈都消亡了！”
　　“關鍵是，那個時期，似乎並沒有敵人，無血腥陣營降臨，僅是大環境變遷，於無聲中，就能讓妳斷層，而後徹底‘絕代’。”
　　……
　　超凡界，最近人心惶惶，時隔半年，居然再次劇震，紀元更叠的腳步聲仿佛已經響在每個人的耳畔了。
　　王煊皺眉，緊迫感越來越強烈了，離開妖庭數日後，他在世外之地找機會和張教主碰頭。
　　無論怎樣，紀元末期臨近，他都想和故人見上壹面。
　　老張條件反射，剛壹碰頭就警告他，現在沒心情切磋，什麽算脖子大法5.0版，元神問道4.0版，都壹邊去。
　　“我正忙呢，努力破限，積澱底蘊，想著怎麽成為異人。”老張和王煊找了個地方，壹邊喝著小酒，壹邊說道。
　　“找我啊，我也在想著怎麽成為異人，咱們可以交流。”王煊笑瞇瞇地說道。
　　“？！”張教主不淡定了，道行與戰力也就罷了，如今在境界層面，也被超過了？
　　“我和小張聯手的話，是不是妳都可以說，背負壹只手擊敗我們？”妖主燕清妍來了，身邊帶著圓臉白虎少女。
　　“可以試壹試。”王煊笑著說道。
　　“真狂！雙腳也綁上！”壹身紅衣傾城的妖主做出惡神惡狀的樣子，親自動手，最後還在他腦門上貼了張符紙。
　　然而，王煊從容對抗，破法，最後摸了摸老張的後脖頸，但沒有去攥，且將妖主擒拿，習慣使然，老規矩，又壹次將其雙手背在身後。
　　“煊兒！”
　　熟悉的呼喚聲，讓王煊猛然回頭，敢這麽稱呼，能這麽稱呼他的人，真沒幾個。
　　結果，他壹眼望到燕明誠和白靜姝，可以稱之為幹爹幹娘的人，他們是妖主的親生父母，當年對王煊極好。
　　他們兩個在遠空居然出現了！
　　顯然，燕明誠沒忍住，有些心疼女兒，最先出聲。
　　自家都舍不得碰壹根手指頭的小棉襖，居然被那臭小子擒拿，壹點也不手軟地鎮壓了，當爹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爸，媽！”王煊喊道，並趕緊松手，這還是有些尷尬的，原本收拾叛逆不服氣的妖主姐姐倒也沒什麽，可誰能想到，他父母出現了。
　　白靜姝溫和的笑著，壹如過去，溫婉，嫻靜，相當的好脾氣，但是，燕明誠明顯體現出了老父親應有的反應。
　　他伸出手，雖然克制著，但力道還是不小，摸了摸頭王煊的頭。
　　這也就是王煊處在超絕世5破領域，不然非得呲牙咧嘴不可。
　　“行了，妳現在肯定不是煊兒的對手了。”白靜姝笑他，至於嗎？女兒都多大了，還這麽護犢子。
　　“妳不懂，女兒越大，我感覺離得越遠，唉。”燕明誠嘆氣。
　　“哈哈……”老張笑了起來。
　　“小小張，妳笑得很開心啊？”燕明誠直接給他降級了，沒辦法，主要是自家女兒都喊他小張了。
　　現場，只有圓臉白虎少女能抿嘴偷笑了。
　　妖主也很尷尬，瞪了壹眼王煊，這曾經被他威脅又恫嚇的“凡人”，當初隨便揉捏，現在真是翅膀硬了。
　　很快，王煊知道了燕明誠夫妻的經歷，當年被超凡光海大浪卷走，難得的沒有被各教的真聖發現。
　　最終，他們蟄伏在超凡中心，壹直在苦修，直到最高等精神世界，王煊真名傳出來，他們才走出，並逐漸摸清了女兒的去向。
　　多年前，夫妻兩人歷經壹些波折，進入真聖道場——出世山，和自己的女兒燕清妍團聚了。
　　短暫相聚，王煊送出經文、神花，再次選擇上路。
　　“6破，趕緊到來吧，我要盡早成為異人，早日接近至高領域！”他徒步行走，看著蒼茫天地，感悟著浩瀚的世外道韻。
　　哐的壹聲，現世星海中，物質位面沒有震動，不影響普通人，但是道韻起伏，讓所有超凡者都壹個踉蹌。
　　“又搖動了？！”世外之地也不例外。
　　王煊6破感知全開，淩空而起，掃視四方，仔細去感應著什麽。
　　……
　　深空盡頭，源和啟身邊的那道模糊身影開口：“我想回超凡中心，恢復真身，我現在的問題不小。”
　　他是舊聖初期三老中的最後壹人——權，在他說話時，道韻流動，他的身體清晰了壹些，其背後有沙漏浮現，深不可測。
　　舊聖空沙頓時心驚，他是時光天和歸墟道場背後的生靈，掌控時間和空間兩種道則。
　　但是，在他動用殘缺的沙漏時，當中顯露的模糊身影，盤坐神樹下，七竅流血，並不是他自己的形態。
　　現在，他見到了殘缺沙漏中那個身影的真身，竟是舊聖初代三老之壹“權”！
　　“祖師！”空沙動容，心都在微顫。
　　轟隆！
　　超凡中心震動，再次被他們捕捉到了。
　　諸聖站在深空盡頭，面色皆無比嚴肅與凝重，壹起施法，這次想看個透徹與清楚。
　　濃郁的大霧中，壹只大手沒有血色，又是它在發動。諸聖共同凝視，有無上道則在超凡中心劃過，騰起煙霞，吹散外部那裏的迷霧。
　　迷霧中，那只蒼白大手後方的景象慢慢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