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九十八：夫妻閑話

溫婉見著白世年並沒有反感，繼續說道：“白世年，我是不喜妳的兄弟住在妳的將軍府。不是我舍不得這些錢，也不是我心胸狹窄容不下他們，他們就算吃、就算住，又能吃用多少，這點花銷我還負擔得起。但我不會讓他們住在將軍府。繼續讓他們住在將軍府，他們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我厭惡平家的人，厭惡貪得無厭，厭惡那些總想著不勞而獲只想得到卻從想過付出的人。很多人說我精於算計，我是算計過。因為我如果不算計，我早就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可是那又怎麽樣，就算是算計，我也從來沒有主動去害過人，我問心無愧。”溫婉的這番話，就如白開水壹般，讓白世年心裏越發難受。
白世年頓了好壹會才說道“妳當年把錢捐獻宗族，修建祠堂，增加產業，又是為何？”當年他聽說溫婉拿出她娘留給她的大筆嫁妝，捐獻給宗族。這又是為何。
“那些錢，是我皇帝外公逼著平家的人掏出來的。錢是到我手上，卻不是我能花的。因為她們是長輩，我是壹個不能出門的深閨女童。她們總歸有很多辦法，借啊、孝敬啊什麽的弄走。與其給這些吸血蟲，我還不如去做壹些實事。這樣，還能有人念叨我的好處。而事實也如此，當年我能七歲在外自立門戶，雖說有皇帝外公的庇護。可這筆錢，也讓族裏的長老睜只眼閉只眼，沒有為難。我的日子，才可以過的舒暢。”話說得太多，都有些口渴了。好在下面的人很周到，溫婉到壹邊，取了放著的茶壺，還是溫熱的。倒了喝。這回，溫婉是沒給白世年倒的。
白世年微微壹楞。誰能想象得到，京城贊揚四溢的事件裏，竟然含了這麽多內幕在裏面。白世年很多話，最多也只化為壹句“這些年，妳受苦了。”六歲的孩子，本該天真無邪。溫婉卻在那麽早就為自己謀劃。想那時候雖然背負了煞星的名聲，但日子過得也比溫婉舒心。
溫婉聽了放下茶杯，饒有興致地問著“妳不覺得我是小雞肚腸容不得人的女人。”其實那天，她確實有些咄咄逼人。她當時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沒多考慮白世年的感覺。這才弄錯這個事件出來。這些話本不該對白世年說的，但是溫婉經過這些天的思考，想看看白世年對她的行為處事是個什麽態度。若是贊同，那好。若是不贊同，那很多事也就不能對他說了。
白世年搖了搖頭“怎麽會？這件事，跟妳沒有任何關系。讓他們出去，是我的主意，跟妳有什麽關系。妳說得對，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我能容忍，也要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壹下。等將來他們出生了，在這樣壹個環境下，對他們的成長又怎麽會是好的。”讓這些人住在將軍府邸裏，烏煙瘴氣，要是帶壞了他的孩子，他後悔都沒地去找。也不想想，溫婉會讓這些人接觸到她的孩子不。
“孩子呀？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溫婉對於自己的身體，之前還沒想到這裏，這會卻有些擔心。雖然太醫說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畏寒，好像畏寒的人很難懷上了。就算懷上了，她這麽多災多難的。母體聖體不好，萬壹生出來的孩子身體不好怎麽辦，那不是讓孩子壹出生就受罪。這麽多不確定因素，讓她很憂慮。以致於溫婉都不大願意去想。怕得憂慮癥。
白世年樂呵呵地說道“說什麽傻話，肯定能生壹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將來妳教他文，我教他武，我們的兒子將來肯定是文武雙全天下無雙。”白世年想著大胖兒子叫他爹，美泡泡直冒。
“沒影子的事情，說這麽多幹什麽。”溫婉起身回了寢屋睡午覺。
白世年跟溫婉相處的這些時日，知道溫婉的生活作息極有規律，也非常懂得養身之道。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養的，身子骨這麽若的，連歡愛都承受不住。溫婉轉身沒看到他的表情，如果知道非啐他兩口。自己的身子骨挺好的，除了怕冷怕熱。之所以那樣，那也是自己得好好保養身子。可不能年紀輕輕就養成縱欲習性，對身體不好。
等溫婉再醒過來，就看見白世年在榻上躺著。正在看自己收集的民俗書。溫婉剛醒，有些懶散，撐著下巴肘，笑瞇瞇地看著對面的男人。長得挺帥氣的，很有男人味，光這模樣自己嫁他也不虧了。
白世年見溫婉笑瞇瞇地看著自己，掀了被子就奔她這來，摟著人問著：“醒了。“
溫婉轉了轉眼睛，這不廢話。但因為剛醒，也不想說話的，就任他抱著，屋子裏彌漫的都是溫馨的味道。
“白世年，妳說妳愛我，是真的嗎？”散落著壹頭烏黑的頭發偎依在寬闊的胸膛內，任人在上面撫摩著，喃喃地問著。
“自然是真的，這話還能有假。”白世年看著溫婉雙眼閃爍不定，面有紅潤嬌羞之色，心裏卻是喜歡得不行。成親兩個月來，溫婉很少露出這麽小女人樣。
溫婉眼壹轉，婉轉流動，盡是狡捷“有多愛呢？”
白世年笑呵呵地說道“妳說有多愛，就有多喜歡愛。”看著溫婉心情大好，他心情也是好得很。不過，卻是打了個折扣，不說出來，讓人心裏癢癢的。
溫婉勾著男人的脖子，嬌媚地問著“說，到底有多愛。”溫婉如此嫵媚之癢，仿佛放了無數的電給男人，讓人心裏癢癢的不行。低下身就想吻，卻是被早有準備的溫婉壹推，自己下了床去的。
白世年隨即也起身：“妳就鬧吧！看著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就這模樣，說風就是雨的。白世年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他媳婦到底是不是傳聞之中那無比厲害的溫婉郡主。
溫婉出去的時候，院子裏沒人。溫婉不管是在這裏，還是在自己的府邸裏，都喜歡靜，不喜歡鬧哄哄的。所以主院正常只有夏瑤與夏影。這會夫妻兩人，夏瑤跟夏影自然早出去。
溫婉抓著白世年寬厚暖和的大手，很認真地問著“白世年，妳以前真的沒有喜歡的女子嗎？”
白世年搖了搖頭。
溫婉撇嘴“騙人，妳都這麽老了，怎麽可能沒喜歡的人呢？”說謊話也要說三分真七分假才有人信呢！
白世年誠懇地說道“除妳之外，真沒有，身為世家子，姻緣都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更不要說我是嫡子，要考慮方方面面才能聯姻。哪裏能私相授首，這樣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我可不是登圖浪子，也不是那不負責任的人。”
溫婉聽了吃笑不已，這是不是間接說，自己認識的那人是個登圖浪子，更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見著個六歲的女娃娃都能吻。”
白世年摸了摸鼻子，然後厚著臉皮笑道：“這就是緣份。”
溫婉想想也覺得，可能是緣份。突然想起壹件事“聽說妳當年在江南沿海時，與壹個叫李玉雪的女子，相交甚厚。人姑娘都願意為妳去死。妳也沒要人家，妳也太狠心了。”
白世年說著露面狡猾之色“聽他們胡說八道。李玉雪是青樓名妓，是很多達官貴人追捧的人。我跟她認識也是巧合。卻也不過是見過兩面，出手相幫了壹下。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妳說的，我倒是第壹次聽說。不過，妳確定，當年李玉雪的死妳不知道真實原因。”
溫婉立即說道“都過去的事，我哪裏記得。”
白世年埋在溫婉脖頸裏磨蹭，磨得溫婉癢得之笑。笑著求饒：“當日壹時心軟，救了人，卻不想惹來麻煩了。早知道就不救了。”
溫婉睜大了眼睛，說實話，男人對這樣的女人，壹般都是免疫力非常低。她老公真是奇葩“妳也太不識情趣了吧？那玉雪姑娘，我可是有見過的。美得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詩詞歌賦什麽的我不知道。但是壹手琴藝卻是不假，還有那副好嗓子，那曲子唱得真正的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妳就真的壹點都不動心。我要不是個女的，我都會喜歡這樣的美人。看了都讓人自慚形穢。”她當時可不就自卑了。
白世年捏了捏溫婉的臉，笑著說著“妳跟她比什麽。妳是天上的鳳凰，只可仰望不可褻瀆。她說得好聽耶就是眷養出來的壹只金絲雀，是達官貴人手裏的玩物而已。這樣的女子自薦枕席，倒也沒讓我意外。不過，這種女人我卻是絕對不會碰的？”
溫婉好奇了“為什麽？”男人不都是信奉送來的不要白不要。白世年受的到底是什麽教育。
白世年看著溫婉好奇加意外的樣子，不禁好笑著“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壹有女人送上門來我就要，葷素不忌，成什麽了？而且當時救她的又不是我壹個，我們是壹群人出去，遇見壹群地痞刁難她。我、張義等幾個人都出了手。她為什麽會就看中我，壹是因為我的職位最高，二是因為我是世家子。愛慕我這個所謂的少年英才是假，貪慕虛榮富貴是實。”
溫婉閃動著眼睛“妳想多了，也許就美人愛英雄，對妳壹見衷情呢！我可是聽說那玉雪姑娘，賣藝不賣身，是個清倌。對那些達官貴人都不假辭色。那年的總督想要娶她回去都不願意呢。”溫婉很確定，李玉雪是真的喜歡白世年，甚至可以說愛到骨子裏去了。那種眼神，不可能作假的。咳，可憐了美人的壹片心呢！
白世年顯然對於玉雪這類，很厭惡“那是壹個極其聰明的女人，那時的江南總督都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她又怎麽會願意。如果是個有權勢的少年郎，妳看她願意不願意。”頓了下後笑道：“其實，真想該是不管她看中什麽人，該都是身不由己的。”從後面發生的事可以看出，李玉雪應該是豢養的細作。
溫婉有些疑惑“妳好象對這類人有偏見。”。
白世年摸著溫婉的頭“談不上偏見不偏見，只是各人看法不壹樣，所謂歡場無真情。妳沒聽說戲子無情，歌女（古代歌女跟那妓女是同等意思）無義。更何況，我是世家子，要娶也是娶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怎麽能跟這樣的女人沾上邊。漂亮的女人天下多的是，又不差她壹個。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不錯。越美的女人越有毒。”見著溫婉嗔怪的神情，感情改了口風：“妳是我媳婦，妳除外。”
溫婉以前還覺得白世年是壹個很眼色的男人。相處兩個多月，這個男人，內力也有痞子的壹面。溫婉對於壹點，很怪異“妳這麽說，好像文不對題。我記得我當年穿的是細布，打扮也像丫鬟。妳怎麽就惦念了七年，我這個丫鬟跟妳可是門不當戶不對。後來妳知道我是替身，是不能位列正妻。為什麽妳還會娶我。”是娶，不是納。
白世年看著溫婉迷惑不解的樣子，覺得特別的逗“我看中的人，管她什麽身份。我喜歡，我要娶。不過媳婦，妳那日說的話，真的不記得了。壹點都不記得了。”
溫婉郁悶了，那天晚上到底吃什麽酒了，怎麽會那麽興致勃然地大談特談起來。
白世年似笑非笑“妳還沒告訴我，當年為什麽見我的時候，要用宮女頂替？不讓我見妳真身。”的。
溫婉敲了敲石桌，這個問題，還是不回答的好。溫婉趕緊轉移話題“很多人都為妳當日求娶壹個宮女為妻而羨慕佩服我，說妳是情比金堅。那可都是表象，妳是早知道我的身份。我現在想知道的是，要真我真的是宮女妳當如何？”
白世年堅定地說道“要真是宮女，我也會娶妳。”見著溫婉壹臉不相信的樣子，笑著點頭“真的，沒騙妳。就算妳是宮女，我壹樣娶。當然，妳若真的是宮女，娶我是肯定要娶的。不過我會求了皇上給妳壹個好的出生。”他若真娶壹個宮女，皇帝肯定樂於成全的。娶壹個無依無靠的宮女，總比跟京城權勢聯姻好。
溫婉抿了抿嘴，想說什麽，又覺得都這樣了，說什麽都沒意思了。這家夥也就說說好話，哄她開心了。
白世年見著溫婉沒說話，誠懇地說道“媳婦，我說的是真的。就算妳真是宮女，我壹定娶。原因有三，壹是我克妻，可妳跟我成親六年多，卻安然無恙；二是妳的見識讓我吃驚，當年我們是在吃了忍者很大虧，花費巨大代價才研制出克制他們的法子，而妳卻區區兩句就知道了他們的弱點；三是妳的心智，我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我不喜歡嬌弱無能撐不起門戶的女人。拋棄其他，光這三點，就足夠了。”
溫婉側著腦袋看著坐的男人“那妳為什麽不娶戚氏為妻？人家對妳那麽癡情，樣貌才學家世都能匹配於妳，也跟果然（能不果然，整個大齊的人都知道她的芳名了）妳為什麽要讓人做側室？妳這樣做，可不太不厚道哦？”
白世年笑著說道“我當日答應過妳除妳之外不會再娶別的女人為妻，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就該遵守自己許下的諾言。我可能謀算不如妳，但我知道我想要什麽楊的女人。戚氏，不是我所想的。在這，這個女人心性也不良。後來被謀算到，因為顧忌太多，只能將她收在後院。這也許真就是天意。命中註定妳是我的妻子。”。
溫婉翻了翻白眼。真是會說好話。
白世年看著溫婉，輕笑道“在這世上活著的都不容易。世人所知的白家六少少年就功成名就，可其中的艱難又有幾人知。從小到大，我都是災難不斷，幾次都差點丟命。妳也許會覺得我門戶觀念重。可妳有沒有想過，壹個世家子真的喜歡上壹個跟自己身份不對等的女子，他們會有什麽結果。結果不是黯然分開，就是納為妾氏，最後的結局不是紅顏未老恩先斷，就是美酒壹杯斷愁腸。這樣害人害己事，妳覺得好嗎？”
溫婉當然知道不好了，不過心裏卻是暗道要是天下人都跟妳壹樣的想法，哪裏灰姑娘與王子童話故事，梁山伯與祝英臺化身蝴蝶的千古絕唱，也沒有杜十娘怒沈百寶箱的悲憤與遺憾。都跟白世年壹樣恪守規矩，世上豈不少了很多樂趣。
白世年見著溫婉思緒飄散，悠悠地說著“媳婦，妳放心，等時機成熟，我就打發了她。媳婦，我心裏只有妳。”。
溫婉沒擡頭，只低頭發現腳下的青磚特別的光滑，那條條通絡的紋理，真像藝術品，不愧大自然的手藝。
白世年苦笑道“可惜，妳太狠了呀。”
溫婉擡起頭，雙手肘著下巴，眼光回到了說話人的身上“沒有不信？只是我壹直都不知道，妳喜歡我什麽？喜歡我的霸道？喜歡我的不講理？喜歡我讓妳受了這麽多罪？我不明白。”
白世年見著溫婉疑惑的神情，笑道“我喜歡妳的真實。媳婦，像妳這樣的人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沒有戴著面具活著的人，這世上沒有多少了。媳婦，妳不知道，在妳考慮的那壹天，皇上也向我施過壓力，我當日卻是有動搖。但是在妳與我的比試之後，我知道了自己不會放手了。這樣的女子，我要是放手了，我壹輩子都會後悔，會遺憾壹輩子。我知道我自私，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手了。”
“我皇帝舅舅給妳施加了壓力，妳當時動搖了，我怎麽不知道？”溫婉很詫異，她以為舅舅會因為要重用白世年，任他為邊關大元帥而對他妥協。怎麽就沒想到皇帝舅舅會為了自己，而枉顧朝廷的利益，冒這麽大風險。這幸好是她本身願意嫁給白世年。若不然，可真的就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皇上真的是打心眼裏疼妳，他跟我說，覺悟大師曾說過妳有命定的人，所以給了我壹個機會。如果妳答應了，我就是妳命定的人，他不幹涉。但如果妳不答應，我不得逼迫。可妳最後還是選擇了我，所以，我們是命定的姻緣。”白世年眼底滿是歡喜。
溫婉鄙視“鬼跟妳是命定的姻緣，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溫婉最痛恨的兩字，就是命定姻緣。那死和尚，若不是他，恩，若不是他，也嫁不到這麽好的老公。算了，不埋怨他了。
溫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怕壹說又說到沒多久的遠行。這是兩人竭力避免的“妳輕功怎麽樣？要是好的話，去給我折兩枝梅花來，回去插在瓶子裏。”看著山上開得嬌艷的梅花，想著得把瓶子裏的水仙花換了。
白世年聽了，矯健地攀山了陡峭的山上，壹會就把梅花折了回來。溫婉拿了幾枝梅花，回了臥房，把花給換了。
“郡主，藥浴好了，可以泡了。”溫婉每天都是申時三刻泡藥浴，壹般都是泡搬壹個多小時。
溫婉見著白世年挨近“現在別鬧了，整壹次藥浴不說耗費的藥材，就是泡出藥性跟過程都是繁雜無比的。要在這裏胡鬧，浪費銀子不說，還浪費了夏嫻的壹片心意。妳要願意就好好泡，我們兩人聊聊天，要不願意就先回房等我。”溫婉推開壹旁動手動腳的人，遊到另壹邊去。
白世年看溫婉不像說笑的樣子，她可是領略溫婉的說到做到的威風，乖乖地與溫婉壹起泡著：“媳婦，妳這麽好的肌膚，就是這樣泡出來的？”溫婉如羊脂玉壹般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溫婉笑道：“這藥浴的功效是調理身體，當然，也有影響。怎麽，嫌棄了？”溫婉這話謙虛了。藥浴的功效占了大半的影響。再加上往日裏的護理，結果不言而喻了。。
白世年看著溫婉，樂呵呵的，最後得福利的人，非他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