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放長線

　　獻祭之臺，很快就被安德魯給搬走了。
　　肖恩是親眼看著安德魯以某種類似於空間禁錮的手段將整個祭壇封印起來，然後連同地上那些符文全部壹起封進某個不知名的空間裏。塞西莉亞在壹旁已經看得有點呆滯了，也只有她才能夠發現安德魯這個魔法的可怕，那並不是單純的空間類魔法，而是壹種時空類的魔法，這種魔法哪怕是在北方孤塔和眺望尖塔也只有寥寥數筆的記錄而已。
　　“時空類的魔法很厲害嗎？”肖恩望了壹眼整個地下室二樓，然後開口問道。
　　被安德魯取走的是壹整片的區域，周圍的壹切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切割掉壹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時空類魔法可以算是壹種復合法術，但是又有別於壹般的復合法術。”塞西莉亞回答道，“像隕石術，就是地系和火系的復合魔法，沙塵暴也可以算是地系和風系的結合。時空類魔法，本質上是空間和時間的結合，但是這種結合已經不能算是魔法，而更多的是壹種類似於領域那樣的能力。”
　　領域！
　　肖恩望著地下室二樓裏消失的壹切，瞳孔猛然壹縮。
　　黃金級強者和聖域級強者之間的差距，就在於聖域強者已經開始接觸規則，構建屬於自己的獨特領域。但是這種規則的構建是非常緩慢的，所以按照領域的形成狀態不同，才有了上、中、下三級的區分，而不是像青銅、白銀、黃金那樣只有上下位的區別而已。
　　基本上聖域強者的境界差距，每壹級就是壹種質上的跨越。自身的領域越是完整，對規則的汲取就越大，可以運用的法則力量也就越多，所以實力自然而然也就越強。
　　“這個領域完整嗎？”肖恩追問道。
　　如果壹個聖域強者的領域已經徹底完整的話，那麽他的實力就不是聖域，而是傳奇了。
　　“看不出來。”塞西莉亞搖了搖頭，不過她卻是把從雪法妮奧和阿碧絲那裏問到的情報說了出來，“不過安德魯，似乎曾經差點拆了艾絲溫特爾的神國，據說艾絲溫特爾能夠取走死亡之神的部分神格，就是因為那時候安德魯和死亡之神……唔，那個時候他還是自稱冥王，是和安德魯打了壹架後，神國被拆才變成死亡之神。後來的事就是艾絲溫特爾揀了便宜，安德魯找上門討債，然後艾絲溫特爾想要賴賬嘛。”
　　肖恩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大致上明白壹個道理。
　　惹誰也不能去招惹安德魯啊。
　　能夠和冥王這種級別的高等神明互拼的存在，恐怕比起傳奇還要可怕吧。但是就算是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害怕世界意誌的關註，這就讓肖恩不由得對世界意誌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感到好奇了。
　　而等到忙完這壹切後，安德魯就離開黑天鵝古堡，返回紅葉鎮繼續去開他的那個酒館。當然他也承諾以後肖恩來消費的話，會給他打點折扣。
　　只是壹點折扣而已。
　　肖恩挺無語的，好歹妳也是這麽強大的存在啊，最不濟給打個五折也可以啊，九八折是怎麽回事啊？
　　然後不顧肖恩的吐槽，安德魯和阿碧絲兩人就離開了，瀟灑得讓肖恩非常羨慕。
　　至於貝斯，則依舊帶著他那個關著恩科斯的棺材留在軍營裏，他倒是也挺想去紅葉鎮那個美酒與利刃的酒館看看，只可惜距離實在太遠了，他沒辦法離開超過軍營十公裏外的地方，這似乎也是壹件挺悲傷的事情？至少，肖恩是這麽認為的，因為他看到貝斯居然就這麽躺在那口棺材上望著夜空，嘴巴壹張壹合的，也不知道是在和恩科斯說著什麽。
　　畫面看起來挺溫馨寧和的。
　　不過話語的內容，肖恩就壹點也不想知道了，總覺得貝斯的笑容挺有寒意的。
　　這些事情壹壹處理完之後，肖恩也終於有時間去找朗尼斯和魯德。
　　之前本來說要將朗尼斯給關在籠子裏，後來因為壹些事情忙到忘了，倒是讓朗尼斯過上壹段挺舒坦的日子。
　　不過當肖恩再度敲響朗尼斯這棟暫居的房門時，開門的朗尼斯卻是壹點畏懼之色也沒有，而是重新換上那壹副身為貴族的驕傲面容。魯德的神色看起來也平靜許多，不過這種平靜在肖恩看來，似乎挺有壹種認命的味道，而看到這裏肖恩就很清楚，魯德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是真的準備叛國了。
　　“考慮好了。”肖恩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還有得選擇嗎？”魯德苦笑壹聲，不過他隨即發現，當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似乎因此輕松了不少。
　　“聰明的選擇。”肖恩笑笑，“妳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今天當值的是斯大林，他就在門口，妳可以和他說壹聲，他會讓人帶妳去見尼爾和威廉……尼爾是我領地裏的首席政務官，妳可以把妳領地的情況告訴他，他會知道怎麽處理的。至於威廉，妳已經打過交道了，他會告訴妳現在妳領地的情況。”
　　“那麽……”魯德似乎還想說什麽。
　　“妳的兩位手下也不用擔心，我立即讓人放了他們的，到時候妳回領地自然可以把他們壹起帶回去。”肖恩知道魯德想問什麽，於是便幹脆直接開口說道，“妳的家族依舊還是屬於妳的，我不會幹涉什麽，但是我只能說妳那種家族管理方式是錯誤的，還是盡早做個了斷吧……至於接下來達比昂王國的怒火，妳也不需要擔心，威廉已經有所準備了。有什麽大麻煩和危險的話，我們也會提前通知妳做好準備的，只要妳回到這裏來，就沒有人能夠傷得了妳。”
　　魯德點點頭，神色倒是很平靜，並沒有太過驚慌，想必在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就已經考慮好壹切的後果。只不過在離開時，他還是轉過頭望了壹眼朗尼斯這位昔日的戰友，腦海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那就沒有人可以知道了。
　　待到魯德離開後，肖恩才拉開壹張椅子坐下，然後開口問道：“妳呢？考慮得怎麽樣？”
　　“妳確定戰爭還會爆發？”朗尼斯皺著眉頭，沒有正面回答肖恩的提問，而是反問壹聲。
　　“最遲壹年內，兩國戰爭絕對會爆發。”肖恩回答道，“我知道，達比昂王國現在元氣大傷，所以我絕不可能讓達比昂王國恢復實力的。第三衛戍軍常年駐守邊境線那邊，要防止獸人潮越過險峻的山脈，因此自然不能夠調用……而目前達比昂王國內除去駐守王都的皇室近衛團外，就只有紅色十字騎兵團還算是精銳部隊，除此之外第壹、第二和第四軍團剛剛整編完成，另外六支軍隊基本上目前還處於整編狀態，就算是壹年後，根據威廉的估測，達比昂王國不動用貴族私兵的話，總兵力甚至不足二十萬。”
　　朗尼斯壹臉震驚的望著肖恩，他沒有想到肖恩對於達比昂王國的情況居然如此了解。如果是達比昂王國內的上位貴族，對於壹個國家的情況如此了解，他肯定不會驚訝，但是肖恩怎麽可能對達比昂王國的情況如此了解呢？就算是正面擊潰了達比昂王國的亞絲娜侯爵，只怕也不可能如此了解。
　　至於威廉，朗尼斯就更不信了。
　　他這些天和魯德交流過了，威廉如今才剛剛建立起整個潘達領的情報系統，就連當初打探聯軍的兵力都需要讓瑞娜親自出馬，怎麽可能知道達比昂王國的詳細軍事情報，那可是壹級國家機密呢。
　　這壹次，朗尼斯倒是真的猜對了。
　　肖恩知道這些情報，都是當初論壇上的考究黨閑得蛋疼做的數據，那會肖恩閑著無聊看了壹下。當然具體數字他是不太記得，眼下他報出來嚇唬朗尼斯的數字，其實就是他和尼爾、威廉在假設的情況下推算出來的，至於距離真相有多少，誰知道呢？反正朗尼斯也不是軍部的核心圈成員，自然也不太清楚。
　　“妳贏了。”朗尼斯嘆了口氣。
　　他和魯德不同，魯德的家族是新興貴族，所以對於王國的忠誠度不算特別高，至少這個王國還沒有回饋他什麽。但是他的家族不同，是屬於只差壹步就成為公爵的家族，因此對於達比昂王國自然是有更多的感情。此時此刻做出這樣的決定，朗尼斯的內心其實是有壹種悲涼的心情，只不過在國家和家族的選擇題裏，他肯定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家族。
　　“那塊男爵領我會讓給妳的，不過我不可能和魯德那樣成為妳的附屬，畢竟我有屬於自己的家族，這壹點希望妳能夠明白。”朗尼斯開口說道，既然連達比昂王國都已經混入內奸，而且明顯在大勢所趨的情況下達比昂王國不可能獲得喘氣的機會，那麽接下來他所能做的自然就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不過我可以和妳進行某些方面上的情報共享和資源共享，類似於戰守同盟那種程度。如果妳沒意見的話，我們可以現在簽訂秘密條約。”
　　“簽訂契約就不必了，我信得過妳，口頭約定就行了，這樣就算到時候我失敗了，妳也沒有任何損失，依舊可以當妳的侯爵甚至是公爵，不是嗎？”
　　朗尼斯的眼裏閃過壹絲詫異，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
　　肖恩微微壹笑：要釣大魚肯定是要放長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