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變故叢生

　　7月天總是有間歇性的暴雨，通往貴妃巷的桃花坪街道已經被水淹了，離江邊近的人家還能在馬路上看到魚。
　　盧安、葉潤和李冬最終都去了金陵，原本說好的散夥飯變得非常喜慶。
　　葉潤做的壹手好菜，李冬吹得壹手好牛，盧安喝點小酒，氣氛濃郁。
　　李東喝多了，嚼著大舌頭說：“兄弟，我們要做大做強，壹起攜手把金陵的大小美女通通收了。”
　　葉潤挖苦道：“妳不是說高考後不跟盧安到壹個城市了的嗎？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李冬嘿嘿嘿：“葉潤，打人不打臉，妳不是壹樣跟了我們去金陵，妳還和我兄弟壹個學校呢。以後盧安在黑夜中前行，就全靠伱這電燈泡照亮了謔。”
　　葉潤撅嘴：“妳以為我想，我這是沒辦法。”
　　聽著兩人鬥嘴，盧安倒是開心得很。
　　他是非常樂意跟葉潤在壹起的，無它，壹手好菜爾。甚至都想好了，自己到那邊買壹個大平房作為畫室，然後忽悠她時不時給自己做飯燒菜。
　　哎喲，想想那日子，不談了，真是美極了。
　　傍晚時分，三人喝酒正嗨時，貴妃巷8號門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孫麗娜和男少卿。
　　盧安打開院門，帶著幾分酒意對兩人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妳們怎麽來了？來，快進來，我們正喝酒吃飯，壹起熱鬧熱鬧。”
　　孫麗娜似乎壹臉焦急，拉著他就往巷子口跑：“李柔家出事了，我們壹起去看看。”
　　“啊？”
　　盧安壹臉懵，瞬間酒意全無：“李柔家？”
　　“對。”
　　“出了什麽事？”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去了就知道了。”
　　盧安被拉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沒有往回走。
　　孫麗娜跟李柔關系極其要好，熟門熟路就帶著他來到了壹家賣黃金首飾的珠寶店。
　　壹進門，三人都傻眼了。
　　裏面亂哄哄的，二三十人堵住了樓道口，向二樓的李柔和魏方圓啰叱：“老李和小李都跑啦，我們的工資沒人給啦。”
　　人群推推搡搡，很是激憤。
　　好在樓道口有曾令波和初見竭力擋住，才壹時沒被眾人沖上去。
　　不過曾令波和初見到底是勢單力薄，根本擋不住二三十人，僵持片刻後，就被淹沒在人海中。
　　有人喊：“李柔，妳家人全部跑了，妳得給我們壹個交代。”
　　“對，妳必須給我們說清楚！”
　　“妳們還欠我們三個月工資，到底什麽時候還？”
　　“.”
　　壹眾人叫喊著沖上了二樓。
　　面對這場景，魏方圓嚇得臉色發白，拉著李柔想躲去三樓。
　　見曾令波和初見都被人踩在了腳下，李柔知道已然沒路可退，站出來說：
　　“我不管錢的，家裏的事我也不知曉，這樣吧，這店裏的東西，妳們看上什麽就拿什麽，拿了就走，我不會報警，事後也不追究。”
　　壹眾員工聽完，剛才還齊整的心立馬亂了。
　　不知道誰壹聲吼，眾人紛紛棄李柔而去，開始翻箱倒櫃搬東西，有人在角落裏找到了金項鏈，有人找到了金戒指，有人搶臺燈，有人抱起座機就往外邊跑，還有人跳腳去摘墻壁上的書畫。
　　有甚者，連玻璃櫃臺都扛起走了。
　　有個中年女人似乎對李柔有成見，或者積怨已深，趁亂摸過來照著就是壹大耳巴子：“天天穿金戴銀，搔首弄姿，老娘我早就看妳不順眼了。”
　　中年女人平日裏幹的都是粗活，力氣大得很，李柔壹個不註意被壹耳光直接扇倒在了地上。見此，前者得意洋洋，似乎要追過去扇.
　　說時遲那時快，盧安火速從壹樓沖了上去，壹個小跑助力，直接壹腳踹在中年女人背上。
　　“啊喲！”
　　中年女人應聲倒地，但身體素質很強悍，爬起來就罵：“妳個狗娘養的.”
　　看到李柔嘴角有血絲，跟在後面的孫麗娜氣炸了，沒等中年女人罵完就是幾個耳光猛揍了過去。
　　男少卿怕女朋友吃虧，趕緊在旁邊護著。
　　這回中年女人認清了形勢，知道壹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三人，頓時耷拉個頭，連滾帶爬從樓道口跑了，屁都不敢放壹個。
　　不壹會兒，剛才還鬧鬧哄哄的珠寶店安靜了下來，店空了，人也走光了。
　　魏方圓扶起李柔，用紙巾幫她擦擦嘴角，“我送妳去醫院看看吧。”
　　李柔搖頭：“沒事，小傷，我們趕緊走。”
　　盧安扶起曾令波，接著問全身是傷的初見：“還能不能活？”
　　“死不了。”初見勉強站起身，腿肚子還在打擺子。
　　匆匆離開店鋪，曾令波問：“去哪？”
　　李柔沒說話，低頭壹個勁小跑，直到跑出了400米，過了兩條街，把壹行人帶進了壹間不起眼的老舊房子。
　　休息片刻，盧安問李柔：“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搞成這樣了？”
　　李柔回過神說：“遇到了很厲害的競爭對手，家裏破產了。”
　　很厲害的競爭對手，盧安壹聽就懂，沒再深問。
　　孫麗娜抓著李柔的手，忍不住問：“妳爸和妳哥都跑了，怎麽沒帶上妳？”
　　聽到這話，李柔兩眼無神，“見勢不對，爸爸昨天就跑了，帶著家裏的錢和壹個女人跑了。”
　　曾令波插嘴：“妳媽不是死了嗎，妳爸還有女人？”
　　初見痛得齜牙咧嘴：“她爸那麽有錢，當然不缺女人，還不止壹個呢。”
　　李柔沒管他們，對盧安和孫麗娜說：“我爸跑了，我哥就跟著急了，然後帶著剩下的錢和我嫂子也跑了。”
　　曾令波心大，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嘿然道：“帶錢帶女人，就是不管妹妹，這是子承父業啊，光榮傳統。”
　　盧安沒好氣瞪他壹眼：“妳丫能不能閉嘴？”
　　要是其他人說這話，曾令波保準懟回去，但面對盧安，他眼珠子亂竄壹番，擼起衣服開始查看肚皮上的傷口。
　　盧安見他肚皮上都是血跡，湊過來關心問：“痛不痛？”
　　曾令波吸口氣罵罵咧咧：“痛，怎麽能不痛？皮都被嚓得稀碎，那些王八蛋走路也不看著點。”
　　王麗娜問李柔：“那妳打算怎麽辦？”
　　李柔說：“那些競爭對手不會放過我們家的，我得盡快逃離寶慶。”
　　男少卿問：“離開寶慶去哪？”
　　李柔說：“我爸帶著女人南下了，我哥帶著女人往西邊跑了，我得去滬市，分開跑。”
　　初見站出來：“他們人多，我去給妳打探消息，等我回來。”
　　李柔看著他說：“妳註意安全。”
　　初見猛點頭，然後從側門悄悄溜了出去。
　　李柔似乎不放心，跟到窗口，掀開窗簾壹角向外打探。
　　三分鐘後，她忽然轉身，彎腰從兩門櫃裏拖出壹個大包背上，對幾人說：“走，我們趕緊走。”
　　“啊？”
　　涉世未深的魏方圓很是錯愕，驚呼壹聲問：“不等初見了？”
　　李柔說：“我爸和我哥的手下都背叛了，不是我不信任初見，而是我不能賭，對方開出價碼壹個李家人值5萬。”
　　說罷，她打開裏屋門，壹番操作後又打開了壹條地下通道。
　　見此情景，眾人都驚呆了。
　　這姑娘可謂是心思緊密啊，果真是刀口舔血家庭出身的人，臨危不亂，不是白吃這口飯的。
　　地下通道不長，穿過街道下面，從街這邊的房子到了街那邊的房子。
　　此時天色快黑了，李柔對幾人說：“人多了，目標大，麗娜、少卿、嗯，還有令波，妳們三個從後門走吧，往西邊速度回學校去，以後別來這邊逛。”
　　眾人面面相覷壹陣，倒也沒矯情，都知道李柔家裏是幹什麽的，很容易結仇家，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打馬虎眼。
　　孫麗娜、男少卿和曾令波從後門走了。
　　李柔送到門後，望著三人安全消失在街道口時才轉身對兩人說：“妳們倆跟我來。”
　　話落，李柔再次打開裏屋門，又打開壹條地下通道，率先鉆了進去。
　　盧安和魏方圓對視壹眼，後背冒出壹陣涼意，眼裏都是復雜情緒。
　　盧安伸手在魏方圓後背拍了拍：“別多想，先跟上去。”
　　有他在，魏方圓倒也沒那麽害怕，穩了穩情緒，也進了通道。
　　盧安走最後，把通道口處理壹番後，再次來到另壹條街。
　　見到兩人依次鉆出來，李柔眼裏都是悲傷：“妳們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
　　接著她自顧自說：“不過這些我都無所謂了。”
　　盧安問：“這些通道什麽時候建的？”
　　李柔搖頭：“不清楚，我爸早些年弄得，他說狡兔三窟，沒想到我今天給用上了。”
　　盧安問：“這裏安全嗎？”
　　李柔說：“安全，這幾套房子買了超過5年了，除了我之外，就我爸和我哥知道，怕引起人懷疑，平時我們三從不來這邊的。”
　　魏方圓蹲在窗口觀望壹會外邊，突地問兩人：“妳們餓不餓，斜對面有家雜貨店，要不我去外面買點東西回來吃？”
　　李柔拉住她，“再等等，現在國企還沒下夜班，等下夜班時間我們再去買。”
　　盧安問：“妳打算去哪？”
　　李柔看著他眼睛說：“去京城。”
　　盧安點頭：“妳高考誌願填的哪？”
　　李柔說：“京城。”
　　不等他回復，李柔補充壹句：“京城是天子腳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聽到“京城”二字，盧安閉嘴不問了。
　　之前這妞當家大夥兒面說去滬市，現在改口說京城，鬼曉得哪個地方是真的呢？
　　說不得這些都是煙霧彈。
　　見盧安和魏方圓對自己生出了不信任，李柔低個頭，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卻不解釋。
　　她之所以留下兩人，壹個是她高中最好的閨蜜，壹個是她喜歡的人，臨走時想多跟兩人呆會兒。以後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壹時間，屋子裏有些死靜，魏方圓是個心軟的人，嘆口氣開始小聲安慰起了她。
　　聽著兩女碎碎叨叨，盧安沒搭話，代替魏方圓的位置蹲在窗後，時刻警惕外面，腦子裏不斷從記憶中摳有關李柔的信息，可是不多，前生高中臨近畢業時她連著找過自己兩次。
　　那時候他很內向，根本沒給予任何回應，然後兩人至此徹底斷了聯系。
　　現在想來，應該是李家遭逢巨變後，這妞沒再回來了吧。
　　晚上9點過，外面街上的人潮壹下子多了起來，清壹色藍色哢嘰布勞動裝，清壹色自行車，都是上夜班的國企工人。
　　李柔和魏方圓停止了說好，來到窗前，掀開窗簾壹角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最後魏方圓問：“現在可以去買了嗎？”
　　盧安估摸著這發小是餓壞了，站起身說：“我去買，妳們倆不要出來。”
　　見他要鉆地下通道去那邊，李柔情不自禁抓住他右手腕，定定地望著他眼睛。
　　盧安讀懂了她的眼神：“不用擔心，我平時跟妳交集不多，那些人應該不認識我，我快去快回。”
　　李柔盯著他望了足足5秒，最後松開他說：“初見是認識妳的，妳要留個心眼。”
　　盧安點點頭，進了地下通道。
　　魏方圓下意識看向李柔。
　　見好友警惕自己，李柔淒然壹笑：“這是最後的窩。”
　　魏方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
　　李柔打斷她的話：“不用解釋，我理解，妳們從小關系好.”
　　說到壹半，她中斷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外面壹行人。
　　魏方圓認出了其中壹人，壓低聲音說：“那是楊蓮亭？她也背叛了？她在帶人找妳？”
　　李柔很是焦急，“她認識盧安。”
　　兩女認出了楊蓮亭，街道那邊的盧安自然也認出了。
　　他先是龜縮著沒動，直等到壹行人過去許久後才低頭出門。
　　不敢在外面久呆，簡簡單單挑了壹些餅幹和水，然後速度回了屋子。
　　5分鐘後，盧安跟兩女匯合，開始分食餅幹和水。
　　盧安好奇問：“楊蓮亭背叛了，為什麽初見沒背叛？”
　　李柔說：“四年前他受傷昏死在壹水溝邊，我和我哥路過時把他送到了醫院，救了他壹命，打那以後他就跟著我哥了。”
　　魏方圓憂愁問：“那初見平時為人怎麽樣？”
　　李柔說：“我和他接觸不多，但我哥比較喜歡他，說這人打架不行，卻有股狠勁，很講義氣。”
　　這個晚上，外面街道很鬧騰。
　　先是有好幾夥人踢踢踏踏過去，接著又數次傳來警笛聲，弄起整個街道的窗口都擠滿了人頭。
　　盧安搬個矮凳子坐窗後邊，遠眺市中心次第亮起的霓虹燈發怔。
　　還別說，從這個角度欣賞，寶慶還是非常繁華的。
　　又壹輛警車從街道上閃過，也不知道車裏坐著的同誌是不是在找李家的競爭對手？
　　後來，霓虹燈慢慢關掉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漸稀疏，以至於無，外面壹片漆黑。
　　困意上湧的魏方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趴床上睡著了，李柔在床頭瞅了會後就走過來對盧安說：“淩晨了，我們也休息吧。”
　　盧安問：“不守夜？”
　　李柔說：“不守，別家都熄了燈，我們也熄燈才不顯得突兀。”
　　“是這個道理。”
　　盧安伸手勾住繩索，往下壹拉，昏黃的電燈光立馬熄滅。
　　黑夜中，李柔同魏方圓睡在壹床。
　　盧安找了床竹席睡門口。
　　燈熄滅之後，李柔壹言不發，過了10來分鐘，她突然問：“盧安，妳還記得我初中的樣子嗎？”
　　留神傾聽門外的盧安想了想，照實回答：“記不得。”
　　李柔有點難過：“可我記得妳。”
　　盧安半晌說：“謝謝。”
　　李柔接著開口：“其實我小時候就認識妳了。”
　　盧安疑惑：“什麽時候？”
　　李柔說：“小時候我爸是個街頭混混，經常聚集壹幫人無所事事，我媽為了養活壹家子，擺了個鞋攤，每年妳姑姑都會帶著妳來我們攤位上選兩雙鞋，壹雙冬天穿得防水鞋，壹雙夏天的平板涼鞋。”
　　盧安努力回憶壹番，終於有了點模糊印象：“妳就是那個經常窩在煤爐子旁邊的女孩？經常紮兩個羊角辮？”
　　“對，那就是我，我冬天陪媽媽賣鞋時，就喜歡呆在煤爐子旁邊。”李柔說這話時很是高興。
　　盧安問：“我們說過話嗎？”
　　李柔說：“沒有。”
　　接著她說：“要是那時候我跟妳說話就好了，我們就是青梅竹馬了，說不定能談壹場戀愛。”
　　盧安道：“我跟清水認識更早，穿開襠褲就認識。”
　　聞言，剛才還談興正濃的李柔陷入了冗長的沈默，好久才說：“盧安，看來我永遠也不會把妳忘記了。”
　　盧安睜著眼睛望向天花板：“唉，永遠這種詞啊，最好還是不要去用。”
　　話到這，兩人都停止叫了交談，後來慢慢地都睡著了。
　　淩晨三點過，盧安驚醒了過來，發現入手處壹片溫柔。
　　側頭望過去，能依稀看清身側睡著壹個人，是李柔。
　　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躺到自己身側的，閉著眼睛在熟睡。
　　盧安視線在她身上打個來回，最後停在她胸口，過了會後他收回手，身子往門側靠了靠，拉開點距離。
　　黑夜中，李柔冷不丁發出聲音：“還平嗎？”
　　盧安剛才在想事，壹時沒註意聽，“妳說什麽？”
　　李柔坐起來，雙手就那樣抓了抓頭發，“沒什麽，我得走了。”
　　盧安跟著壹骨碌坐起來：“現在？”
　　“對，現在。”
　　“從哪走？”
　　“我打算從貴妃巷後山走。”
　　盧安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翻山去隔壁鎮坐火車？”
　　李柔說：“只有這樣才百分百安全。”
　　叫醒魏方圓，三人抹黑回了貴妃巷。
　　盧安拉著她進屋，隨後拿出自己壹直備用的假發、假胡子給她弄上，隨後拿出壹套自己的衣服：
　　“換上這個。”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完全變了壹個人，李柔有些震撼，隨後很是欣喜：“妳是怎麽做到的？”
　　“好神奇啊。”魏方圓也在壹旁感嘆。
　　“神奇什麽，這叫仿裝技術，我只會壹點皮毛。”盧安收拾壹番，找出壹個棍子往後山走。
　　李柔反身抱著魏方圓說：“方圓，後山很高，妳就別爬了，到家睡壹覺。”
　　魏方圓說：“我是農村人呢，有什麽怕的，妳小瞧我了，快走吧，還有壹個多小時就天亮了。”
　　勸了幾番，見勸不動魏方圓，李柔感動地流出了眼淚，隨即跟在盧安背後往後山走去。
　　都是鄉下出來的窮苦娃，爬山對三人來說並不算什麽苦活，只是路上時不時能遇到壹條蛇，這讓盧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連著走了3小時，壹身汗的三人終於到了隔壁鎮。
　　運氣不錯，只等了11分鐘就等到了壹輛慢車。
　　臨分開時，李柔先是抱了抱魏方圓，接著抱了抱盧安。
　　在他懷裏，李柔不顧旁邊有人、墊腳親了他嘴角壹下，稍後說：“下次見到孟清水，妳替我跟她說壹聲對不起。”
　　接著松開他，往檢票口走出。
　　只是才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從兜裏掏出1000元塞給盧安：“我不是個好人，妳替我請曾令波、孫麗娜和男少卿吃頓飯，算是我的賠禮道歉。”
　　盧安沒收錢，“妳要出遠門，錢自己拿著吧。”
　　李柔附耳悄悄說：“我包裏都是錢，我還留了壹手匯票，今天填誌願之前我就寄出去了，我會去省城等到這封掛號信再走，不用替我擔心。”
　　盧安明白過來：“妳在省城有房子？”
　　李柔嗯壹聲，“我爸以前在那養了個女人，如今那女人跟著跑了，空著的房子剛好適合我收信。”
　　盧安囑咐：“別到裏面住。”
　　李柔沒做聲，深情地凝視了會他面孔，良久說聲謝謝，挨著跟了句：“再見了，盧安。”
　　“再見。”目送這轉身離去的少女，盧安輕聲說。
　　火車開了，李柔走了。
　　直到看不見火車的影子，魏方圓才轉身看著他：“盧安，妳真是受女孩子歡迎。”
　　盧安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關我什麽事呢，都是我媽媽的功勞。”
　　魏方圓問：“我們怎麽回去？”
　　盧安說：“跟我來。”
　　出了站，兩人在路邊攔車。
　　可惜這年頭車子很少，鄉村馬路上要好久才出現壹輛。
　　太曬了，後來兩人不想等了，幹脆花錢搭上了壹輛手扶拖拉機。
　　中間轉了壹趟車，終於回到了寶慶城裏。
　　魏方圓問她：“妳要回老家嗎？”
　　盧安說：“要回。”
　　“什麽時候走？”
　　“後天吧，明天我要去孟家壹趟。”
　　“那我多呆壹天，跟妳壹起回去算了。”
　　“好，妳先坐會，我去洗個澡就送妳回二中，到時候請孫麗娜和老曾他們吃個飯。”
　　魏方圓說：“我知道孫麗娜和男少卿住哪裏，等會我帶妳去找他們。”
　　“嗯。”
　　匆匆洗過澡，兩人去了男少卿表姐家，果然找到了孫麗娜和男少卿。
　　見到兩人，孫麗娜連忙問：“李柔呢？”
　　魏方圓說：“已經走了。”
　　孫麗娜問：“去了哪？”
　　盧安適時插嘴：“她說去滬市。”
　　接著他掏出1000塊錢，把李柔請客的事情說了說。
　　孫麗娜哭了，哭得稀裏嘩啦，哭得盧安和男少卿莫名其妙。
　　爾後四人壹起去了趟二中，曾令波正在操場上打籃球，滿身冒著汗珠子，隔著老遠都能聞到汗臭味。
　　盧安喊：“妳這是找死啊，大中午的打籃球，這麽大太陽妳不要命了啊？”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怕什麽。”曾令波嘴裏從來都是混不吝的話。
　　ps：懶得分開了，二合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