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位記

屋裏的星星

都市生活

慶豐三年,六月初六。
昨日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今兒就下了壹場雨,宮殿的琉璃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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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宮女上位記 by 屋裏的星星

2024-10-9 20:51

  封煜住的是主院, 又叫勤政殿。
  從勤政殿到綏泠軒的距離並不遠,壹條小徑道,穿過竹林和聳立的柏樹,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就能看見綏泠軒的牌匾。
  封煜抵達綏泠軒時, 還沒跨進去,就聽見裏面傳來女子的聲音。
  若有似無, 仿若離得很近, 封煜擡手, 示意宮人安靜下來, 他擡頭看去, 就見綏泠軒前的長廊上,有宮人持著木柄燈籠,透著暖暗的光線, 恰好映在女子身上。
  阿妤睡了壹日, 到了夜間反而是沒了困意。
  她記起白日時,在綏泠軒前看見的溪流,頓時生了興致, 領著周琪幾人, 就在假山旁玩起水來。
  皇宮中也有湖泊,被宮人打理得甚美,但阿妤去得少, 即使路過也要顧及著形象。
  她走近假山旁, 才發現這溪流竟是活的,該是由宮人特意挖掘,這般,她沒了顧慮,若非周琪怕她夜間碰水著涼, 她就快整個人都踏了進去。
  不過即使她聽了周琪的話,只坐在長廊邊嬉玩,也沒好到哪裏去,她整個衣袖都浸了水,提起來時,都能濺起水珠,打濕了身旁周琪的衣裳。
  封煜走近,就聽見壹串銀鈴般的笑聲:“阿琪,妳同我壹起呀。”
  周琪剛要說話,忽然瞥見主子身後的陰影,擡頭去看,頓時嚇得壹跳,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這壹動,就帶動旁邊宮人連串的行禮,阿妤被這突然動靜嚇得壹跳,險些栽倒水中去。
  封煜眼疾手快地摟住她,沒好氣地斥她:“妳急什麽?”
  阿妤也被嚇到了,卻覺得他這話是倒打壹耙,立刻撅唇反駁:“明明是皇上嚇得妾身。”
  燈籠微弱的光線,讓阿妤看清他臉上的不虞,這反駁聲立刻降低,最終成了小聲嘀咕。
  封煜把她帶進房間內,才發現她衣襟也被打濕了壹片,素凈的衣裳遮掩不住春光,那處幾乎壹覽無余,封煜頓時沈下眸子。
  他說:“膽子肥了?”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玩鬧。
  阿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漲紅了臉頰,她澀意斐然,忙伸手攏著衣襟,頂著男人的視線,小聲狡辯著:
  “妾、妾身在院子裏鬧,旁人看不見的……”
  院前的長廊,也算在院子裏?
  封煜冷哼了聲,又瞇起眸子:“妳也知妳是在鬧?”
  阿妤頓時啞然無聲,說不出旁的話來,只能悄悄挪近他,拉著他衣袖,輕輕晃動,乖乖認錯:“皇上,妾身知錯嘛,您別生氣。”
  封煜睨向她的手,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她每次做錯事後,總愛用這招,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動作,也不知換換。
  隔了好半晌,封煜才又開口,卻是對著壹旁的宮人:“楞著作甚,還不打盆熱水來,叫妳們主子凈凈身子?”
  封煜聲音有些冷,夜間溪水涼意極甚,鈺修儀沒個深淺,身邊的宮人竟也不知勸著些。
  熱水打了進來,本是給阿妤凈身用的,最後變成了兩個人沐浴。
  楊德早就領著眾人退下。
  隔著壹扇屏風,好半晌,阿妤跌在男人懷裏,有些無力地攥著浴盆的邊緣,她仰著修長的脖頸,上面映著些許緋紅,不知是水珠還是汗珠,從脖頸處漸漸滑下,浸濕了旖旎春色,透骨生香。
  許久後,封煜俯身親吻她脖頸處,雙手掐住她腰窩,聽著她難耐溢出的破碎聲,呼吸微重。
  ***  ***  ***
  翌日,阿妤是被外間的動靜吵醒的。
  “……鈺修儀醒了嗎,午時之後……”
  “好的,奴婢記著了……您慢走……”
  迷迷糊糊間,阿妤沒聽真切,但卻能聽出最後那句是周琪的聲音,她動了動,立刻就有人過來掀起床幔,琉珠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
  “主子,您醒了?”
  浸過熱水的帛巾敷在臉上,好半晌,阿妤才清醒過來,她倚著床榻坐起,輕聲問:“剛是誰在和周琪說話?”
  “是小劉公公。”琉珠蹲在地上,替她穿鞋襪。
  說話間,周琪捧著新摘的桃花枝進來,見主子醒了,眼睛壹亮,將桃花枝放進青玉花瓶中,才轉過來,笑著說:“主子,小劉公公剛剛過來吩咐,皇上邀您午膳後壹同遊湖。”
  阿妤楞了下,擡頭朝外看去:“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快辰時了。”
  阿妤頭疼地撫額,她竟睡了這麽久嗎?
  她伸手摸了摸床榻,除卻她睡的那塊,其余地方都已涼透,阿妤驚訝地挑眉:“皇上走了很久嗎?”
  “卯時就起身去了勤政殿。”
  聞言,阿妤美眸瞪圓,她還以為出宮後,皇上也會松懈些,結果都是她多想了。
  周琪出去了壹趟,端著碗冰鎮鮮奶進來,才又說:
  “主子沒醒之前,陳美人她們要來給主子請安,被奴婢攔下了。”
  阿妤漱口,立刻說:“攔得好,下次告訴她們,沒事別往本宮眼前湊。”
  她又不是皇後,不需要她們的恭敬,出來壹趟,表面上過得去就行。
  待午膳端上來後,阿妤有些微怔,滿桌琳瑯全是她熟悉的江南菜。
  雖說她有孕時,皇後也曾下令,特意叫擅長江南菜的禦廚準備她的膳食,但終究與眼前這番還是不同的。
  周琪見她握著筷子,久久不動,不解地問:
  “皇上特意吩咐膳房準備的菜色,主子不喜歡嗎?”
  難道是在京城住久了,連口味也變了?周琪納悶,可是不該呀,明明有孕時,主子還很喜歡江南菜。
  阿妤垂著頭,聲音低細:“沒有不喜歡,只是忽然有些不習慣。”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最初進京時,吃什麽都覺得不對勁,而如今,瞧著自幼吃慣的江南菜,竟覺得有些陌生。
  周琪失笑,端著玉碗,給她盛了碗鲃肺湯,輕聲說:
  “之前奴婢就聽說主子想喝鲃肺湯,還嫌棄宮中做得不地道,這是奴婢特意讓膳房準備的,主子嘗嘗?”
  阿妤捏緊指尖,她沒說什麽,只是安靜地接過湯,壹點點地喝完。
  等周琪再想給她盛第二碗時,卻被她拒絕:“不用了。”
  周琪不解地擡頭看她。
  阿妤斂眸,輕搖頭,沒有說什麽。
  午膳之後,阿妤剛換了身衣裳,就見禦前的小劉公公進來:“鈺修儀,皇上已經在皖悅湖等您了。”
  在這行宮,儀仗就別想了,小劉公公領她走的壹條小徑,樹影婆娑,將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倒是不覺得熱。
  綏泠軒和皖悅湖並不遠,大約壹刻鐘的路程,在皖悅湖旁聳立著不少柳樹。
  阿妤剛走近,就看見那片柳樹底站了幾位妃嬪,她步子壹頓,偏頭含笑地問小劉子:
  “劉公公,這皇上究竟邀了多少人遊湖賞蓮?”
  小劉子也瞧見那邊站著的人,忙訕笑:“據奴才所知,只有鈺修儀主子您壹人。”
  阿妤瞇起眸子,狐疑地上下看了小劉子幾眼。
  雖說,帶來的幾位妃嬪中,她的確恩寵較盛,但皇上昨夜裏歇在她那兒,今兒個又只叫了她壹人遊湖,這份恩寵,似有點過分招搖啊。
  叫阿妤有些不敢相信。
  她又確認般地問了句:“沈貴嬪呢?”
  這話加小劉子不好回答,是以,他只是搖頭:“奴才也不知曉。”
  最終,阿妤還是放過他,被周琪扶著朝彩舫走去,途徑柳樹旁時,那幾位妃嬪轉過來與她行禮:
  “妾身見過鈺修儀,鈺修儀安。”
  阿妤臉頰微紅,輕勾著抹笑,態度柔和地叫她們起身。
  心底卻不住地泛起嘀咕,果然,還是沒能躲過去。
  阿妤見陸才人也在幾位妃嬪之中,眉梢微動,似不解地問:“幾位妹妹在這作甚?”
  陸才人在其中算是位份最高的,理應由她回話,是以,她上前壹步,和昨日不同的是,她此時美人面上笑盈盈地:
  “妾身幾人瞧這邊風景好,便過來看看。”
  頓了下,她眸子彎彎地問:“不知妾身等人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鈺修儀壹同賞蓮?”
  其余幾位妃嬪眸子頓時亮起,雖說平時這些世家女最重臉面,但有些時候,她們對此看得似乎也很輕。
  阿妤輕挑眉梢,她可不信,這些人會不知道她是被皇上招來的。
  遠遠的,阿妤瞧見彩舫上仿佛有了動靜,簾紗被人從裏面掀開,熟悉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
  不過須臾,楊德就快步走了過來,壹個欠身:“修儀主子,您怎還在這兒,皇上等您許久了!”
  阿妤先是朝他點頭,才又不緊不慢地朝陸才人為難道:
  “陸妹妹,妳也看見了,皇上招本宮過去,恐不能與妳們同遊了。”
  陸才人上前壹步,就要抱住她手臂,被周琪不動聲色攔下,陸才人微頓,才若無其事地笑開:
  “皇上也在?那妾身和鈺修儀同去可好?”
  她似乎是剛知曉皇上也在那艘彩舫上壹般,臉上的訝然和驚喜恰到好處。
  阿妤看得直揚眉,她原以為在後宮,她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阿妤沒說話,只是彎眸看著她笑。良久後,笑得陸才人渾身不自在,連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僵硬。
  這般,阿妤才收了笑,眉梢掛上了冷淡:“想去,那就自己同皇上說去。”
  將陸才人擠兌個沒臉。
  阿妤輕哼了聲。
  她又不是皇後,可沒指望這些小恩小惠,就能讓這些人心中對她感激。
  便是她將恩寵讓出去了,這些人心底還說不定在笑她傻呢。
  阿妤掃了眼眾人,瞇著眸子問:“還有誰,想和本宮同去的?”
  幾個妃嬪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鈺修儀懷孕久了,她們險些要忘記,這位可從不是什麽好相處的性子。
  阿妤撫著發髻,斜了她們眼,才朝低頭偷笑的周琪不緊不慢地吩咐:“走吧,莫要讓皇上等急了。”
  楊德壹直沒敢插話,直到她說能走了,才低頭安靜地領路。
  她走後,在場的幾位妃嬪頓時咬牙跺了跺腳,不滿道:“瞧她那張狂勁!”
  剛剛被擠兌的只有陸才人壹人,她雖看不慣鈺修儀,但也不見瞧得上這群慫貨,當場就嗤了句:
  “鈺修儀在時,怎麽都不說話,現在走了,才敢埋怨?呵。”
  她說完,懶得看再看皇上對鈺修儀的恩寵,轉身就離開這裏。
  不遠處,遙遙望著這邊的人收回視線,頓時輕嘖了聲。
  陸宗抵著好友的肩膀,嘆道:“我還以為這鈺修儀會是軟柿子,果然,能爬上高位的,沒壹個簡單的。”
  韓玉揚不想與旁人討論那人,待看不見女子時,就輕斂眸,沒有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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