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原初之母 4K

　　“啊，順帶壹提。”
　　似乎是怕寧塵會心生誤會，貴婦還笑吟吟地補充了壹句：“準確來說，應該是九憐和祝艷星的母親。”
　　“......”
　　得到對方的這番答案，寧塵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仍不免呆楞了片刻。
　　與自己等人死戰許久的強敵，竟然會是憐兒和艷星的母親？
　　“她們怎麽會是...”
　　“很意外？”
　　貴婦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調笑道：“是覺得本座與她們壹點都不相像麽？”
　　寧塵強定心神，壹臉古怪道：“的確完全不像。”
　　“這是自然，畢竟她們並非是我親自孕育而生。”
　　貴婦晃動著纖指，語氣愈發輕佻：“所謂初界生靈，皆是由我創造而成。而本座最初創造的兩個新生靈，便是九憐和祝艷星，作為管理初界與冥獄的化身。”
　　言至此，她還興致盎然地講述起了過去的往事。
　　“自從我在茫茫無邊的源流空間內誕生伊始，便有了自我意識。在源流之中遊蕩了不知多少歲月，確信了整個乾坤寰宇之中唯有我壹個生靈存在。
　　或許是冥冥中的壹絲寂寞與仁慈作祟，讓我選擇了創造世界，在源流空間中開辟出了壹個嶄新的天地，凝練出五行六法，構築成最初的初界。”
　　貴婦似乎回想起了過往記憶，不禁垂眸淡淡壹笑：
　　“只是壹個空曠冷清的世界，依舊是如此無趣。我便想著在這個廣袤的天地間，創造出屬於我的生靈。用生靈的生機卻給這個死寂的源流空間增添壹些熱鬧。隨後便有了祝艷星。”
　　“她是我創造初界之際，劃分生與死、光與暗所產生的‘異常’。說實話，這孩子的確是有些令人頭疼，凝聚著整個源流空間的‘死亡’與‘終結’，就連我都有點不知該如何處理。”
　　貴婦擡起美眸，輕笑壹聲：“所以，我將這份寂滅終結之力凝聚成壹片界域，成為了妳所知曉的冥獄。而祝艷星則是在此之上誕生的人格化身，以此來維持冥獄的穩定。”
　　“......”
　　寧塵捏了捏眉心，臉色沈重地長籲壹聲。
　　沒想到，艷星竟會是如此誕生於世的...
　　“九憐，我的師尊...她又是怎麽誕生的？”
　　“有‘死’自然也有‘生’。”
　　貴婦揚唇莞爾道：“她是借由初界天地間的第壹縷生氣誕生的，之後我將初界的權柄贈給了她，由她作為初界的神女掌控天地，同樣以此來制衡冥獄，以免兩界之間發生動蕩。”
　　談笑間，她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輕笑道：“所以妳明白了，為何妳的小師傅能有天下無敵的修為，成為初界中人人畏懼的強大存在了？”
　　“既然是妳創造了她們，現在又為何要大打出手。”
　　寧塵神情已然冷靜下來，低聲質問道：“對妳來說，她們難道就不是妳的女兒麽？”
　　“問的不錯。”
　　貴婦又伏下了身子，慵懶笑談道：“只可惜，我心中現在只有復仇，只要能重塑過去的初界，壹切犧牲都是值得。大不了我將來再重新創造兩個——唔？！”
　　只是話音未落，她就感覺到左肩被重重壹推，整個人都被強行轉了過來。
　　貴婦神情略微壹怔，呆呆看著壓在身上的寧塵，剛想開口詢問，便瞧見其眼中幾乎噴薄而出的熊熊怒火。
　　“妳，將妳的女兒們當成了什麽。”
　　寧塵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低聲嘶吼：“當成了妳復仇的工具，還是隨妳任意揉捏的玩具？！”
　　“......”
　　貴婦眼波微動，又悄然勾起壹抹妖媚笑意：“聽見我說了這些話，很生氣？”
　　“明知故問！”寧塵死死捏緊其雙臂，力道之重仿佛要將之抓碎壹般。
　　“我問妳，究竟將憐兒和艷星當成了什——”
　　“我的女兒們。”
　　貴婦朱唇翕動，平靜道：“這個回答，妳可算滿意。”
　　寧塵臉上怒火未消，低沈道：“既是女兒，妳還費盡心思的去算計她們，甚至意圖害死她們？！”
　　“因為這是必要之舉。”貴婦臉上笑意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無心無情的淡漠，緩緩道：“只有如此，才能達成我的目的。”
　　“......”
　　寧塵壹時沈默下來。
　　但，他很快便對準其面龐握緊了右拳。
　　貴婦絲毫不懼，只是淡淡壹笑：“若是打我幾回就能讓妳消消氣的話，妳盡管出手無妨。我是不會還手壞了妳的興致的。”
　　寧塵深深看了她壹眼，放下拳頭，緩緩道：“輪不到我出手，待憐兒和艷星蘇醒，我自會讓她們親手懲戒妳這毒婦。”
　　聽聞此言，貴婦視線略微下移，輕笑道：“既然不想打我，可要稍微挪開壹點身子？按照妳們人族的風俗來說，妳我二人現在維持的姿勢，可甚是不雅呢。”
　　寧塵譏諷壹笑：“妳還會在意這些？”
　　“莫要將本座想的太壞。”貴婦媚笑兩聲：“至少我壹直清心寡欲、隱居於冥獄最深處數萬年。可從來都沒有過任何輕佻之舉。”
　　“呵——”
　　寧塵眼神冰冷，低頭逼問道：“除了憐兒和艷星之外，妳在過去還犯過什麽事，不如壹五壹十的盡數說個明白。”
　　“妳可是誤會我了。”
　　面對質詢，貴婦只是忍俊不禁道：“我只是給了那些蠢貨定了些要求而已，至於他們會去做些什麽、又如何去做，我可不會多加插手。這些年來，我當真只是坐鎮冥獄而已。”
　　說著，她瞇起媚眼，仿佛調戲揶揄道：“各大種族之間的紛爭廝殺、文明之間的更叠大戰，界域間的爾虞我詐...俗世間紛擾不過是妳們自己惹來的禍患，與我可無甚關系。”
　　“......”
　　寧塵凝神無言，心中難免暗嘆壹聲。
　　他這壹路走來，所見者不乏為欲望所驅使者。人間醜惡，他作為人族壹員自然再清楚不過。
　　但——
　　“世間美好，妳並不了解其中萬壹。”
　　寧塵語氣低沈道：“身為初界之母，卻不懂善惡之分，著實是讓人貽笑大方。”
　　貴婦淡淡壹笑：“我的確不懂，但並不妨礙我要做的這壹切。”
　　見她立場堅定不移，寧塵明白自己說的再多也無甚意義。
　　畢竟是從初界誕生之初就已經存活到現在的悠久存在，又怎會因為自己的三兩言語就動搖心神。或許浪費再多的口舌，對此女來說也不過嬉鬧之言。
　　念及至此，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平靜不少。
　　“我倒是有些好奇，既然是妳在暗中指點各方勢力，在諸天萬界內攪動風雨。難道妳並不知道他們各個都心懷鬼胎？”
　　“我當然壹清二楚。”
　　見寧塵主動松開了束縛，貴婦笑吟吟地優雅坐起身來，隨手撫弄其秀發。
　　“但只要能夠重塑初界，他們暗中的所有計劃都將功虧壹簣。哪怕他們在暗中準備了後手，也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
　　“當真有如此自信？”
　　寧塵咧嘴嗤笑壹聲：“如今妳墜入此地生死不明，料想冥獄和界外各勢的聖者都已經徹底翻了天了。
　　即便妳在有生之年能逃出此地，興許他們早就壹統各界，成為了新的初界之主。妳這數萬年來的壹切籌備，都將成了妳口中‘蠢貨們’的嫁衣。”
　　貴婦面露苦惱之色，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確實是出了壹些意外。只不過——”
　　她很快揚唇調侃道：“有妳的小娘子們坐鎮萬界，想來也足以抗衡那些人的手段。即便無法扭轉局面，也不會叫那些人那麽順風順水。”
　　嬉笑間，貴婦挪動起妖嬈身軀，雙掌撐地，噙著曖昧笑意慢慢爬了過來。
　　如瀑秀發順著雪膚輕盈灑落，柳腰輕蕩、婀娜生姿，宛若散發著無窮的勾魂妖媚。
　　“更何況，妳覺得我會在乎那些蠢貨嗎？”
　　貴婦湊近到面無表情的寧塵耳邊，仿佛呼出幽蘭丁香：“將我逼入此等絕境之人，是妳才對。只要能將妳拿下，處理外面的所有風波波折都不過是舉手之勞。”
　　“呵。”
　　寧塵不鹹不淡地笑了笑：“承蒙誇獎，還是說需要我多露出壹點自豪的反應？”
　　貴婦將鬢發捋至耳後，嫵媚莞爾道：“妳若能因此高興壹回，倒是不錯。”
　　說著，她主動伸出右手輕攬住了寧塵的後頸，以至兩人距離再度變得極近，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寧塵笑意微斂，冷漠道：“這是何意。”
　　貴婦饒有興致道：“瞧著本座的身子那麽久了，竟沒有絲毫波瀾，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妳壹番。瞧瞧妳究竟何時才會多看上我兩眼。”
　　寧塵眼神絲毫微變，只是冷笑壹聲：“妳看不起萬界人族、意圖毀滅壹切。這幅身軀倒是與人族別無二致，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貴婦卻好像聽見了什麽趣事，撲哧壹笑。
　　“妳可曾想過，萬界人族之所以會是這幅身姿模樣，是因為萬界殘存的道韻法則所致？”
　　她指著自己的臉龐，笑瞇瞇道：“妳搞錯了先後順序，該是萬界人族演化出了與我相近的體態容貌而已。”
　　“......”
　　寧塵嘴角微微壹抖，暗道壹聲麻煩。
　　這女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算得上是萬族之祖。在此話題上糾纏下去，怕是自討沒趣。
　　“...既有如此地位，還想著來戲弄我？”
　　寧塵稍定心神，皺眉道：“妳對人族文明有所了解，該知道現在做的這些意味著什麽。”
　　“不明白嗎？”
　　貴婦擡手拂過他的肩旁，耳語呼氣道：“妳是唯壹的特例。”
　　酥酥麻麻的溫熱吐息撲打在耳邊，讓寧塵不禁繃緊了面龐，欲要擡手將其推開。
　　但貴婦卻順勢抓住了他的寬厚手掌，細細摩挲起來，低聲笑道：“可要本座來幫妳舒緩壹下身心，定能叫妳嘗遍銷魂蝕骨的滋味，再也舍不得離開我的身邊。”
　　“免了。”
　　寧塵抽出手掌，面無表情地將她按了回去：“妳若有閑心來調戲我，不如先想想妳之後該怎麽面對妳的兩位女兒。”
　　“哎呀~”
　　貴婦絲毫未惱，反而還環臂托腮媚笑出聲：“沒想到我竟然也會有被人嫌棄的時候，實在是壹種新奇的體驗。”
　　“這種體驗，妳將來有的是機會再感受。“
　　寧塵略顯冷淡的拋下這番話，便起身走到了結界角落處，盤膝入定。
　　該問的事已經問了七七八八。再有其他的問題，等到憐兒她們蘇醒之後，再與這個女人問個清楚不遲。
　　至於現在，他實在沒興趣和這個女人再多做交流。能忍得住心中怒火，已是頗為費勁。
　　“......”
　　不遠處的貴婦見狀只是露出妖冶笑容，黑眸流轉，讓人難以猜測她此刻的心中所想。
　　“妳倒是不擔心身處此地會有危險？”
　　貴婦輕笑壹聲：“我要是解開結界的話...”
　　寧塵已在閉目運功調息，平靜道：“若當真抵擋不住，大不了壹起在這個鬼地方繼續遊蕩，再瞧瞧我們哪壹方會率先撐不住。”
　　“還真是冷酷。”
　　貴婦搖頭失笑，倒也沒再繼續咄咄逼人。
　　而見寧塵已沒再理會自己後，她輕撫著胸口，臉上同樣露出幾分虛弱之色。
　　“的確是該歇息片刻了。”
　　她微垂眼簾，正要閉目養神，嬌軀卻如遭雷擊般猛地壹顫。
　　“是...妳...”
　　...
　　許久過後。
　　寧塵隱約感覺到了壹絲異樣觸感在臉龐泛開，陡然從入定狀態中清醒過來。
　　剛壹睜眼，他就看見了初界化身的臉龐又壹次出現在面前。
　　“妳...嗯？”
　　寧塵本要開口譏嘲，但很快皺眉收了聲。
　　因為他下意識就察覺到了氣氛略有變化，眼前的女子雖然面容依舊，但氣質與眼神卻更是截然不同。
　　愧疚、溫柔...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
　　而且，此女的纖柔長發也化作了雪白之色。
　　“認出我啦？”
　　貴婦抿起壹抹溫柔笑意，柔聲道：“我在魂海裏剛剛蘇醒不久，便趁著她虛弱之際暫時占據了身子。”
　　“姑娘妳...”
　　寧塵臉色變得有些復雜，欲言又止。
　　但最後，壹切都化作壹聲低語：“妳沒事吧？”
　　雪發女子雙唇微顫壹下，美眸間似有水光瑩亮。
　　旋即，她極為輕柔的將寧塵攬抱入懷，感動低吟道：“我壹切都好，只是害了妳們...”
　　“這不是妳的錯。”
　　寧塵聽出了她的內疚，擡手扶住其微微顫抖的香肩，輕聲笑道：“在決定幫妳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
　　雪發女子擡起螓首，水眸蕩起漣漪。
　　四目相會片刻，她仿佛再難以壓抑心中波瀾，情不自禁的挺身上前，與寧塵緊吻到了壹起。
　　“唔...”
　　寧塵雙眼略微睜大，顯然也沒想到此女會有如此熱情主動之舉。
　　但他很快便感受到了對方自唇瓣上傳來的溫暖與火熱，很快環抱住了雪發女子的軟腰，動情享受起來。
　　這壹刻，只覺身心皆是甜美如蜜，仿佛壹切艱難困苦都化作雲煙散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