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排幫，唐門，王爺

　　造化爐中，壹艘小船在飄蕩。
　　天大地大，造化爐最大。
　　烏篷船在造化爐裏跟壹把劍的個頭差不多，這時候的造化爐像個大魚缸，烏篷船成了魚缸裏的壹個小模型，它在裏面老老實實，但船艙裏的黃濁水搖搖晃晃，莫名其妙的王七麟就很爽了。
　　他感覺這艘船現在很慌。
　　可惜造化爐裏已經沒有火焰了，他已經有段日子沒有斬鬼，本來斬殺妖怪也能吸收能量做火焰，但自從騰蛇進入造化爐中後，造化爐就不能吸收妖怪的能量了。
　　可能騰蛇是妖怪之王，造化爐得給它個面子。
　　帶上八喵，他沿著河道往長安府方向行走，路上經過壹個小村，他在村子裏找了戶人家借宿，這人家壹看他衣衫碎裂、肩膀上蹲著壹只黑貓，本能的要關門。
　　王七麟掏出荷包拿出壹枚銀銖給漢子：“我給錢。”
　　漢子看到銀銖猶豫了壹下，問道：“妳是人嗎？”
　　王七麟哈哈大笑：“大哥妳放心，我就是個普通旅人，只是夜間趕路錯過住宿的地方，所以就到妳家來借宿。”
　　他指向不夜長安城，說道：“那是天子所在，這是天子腳下，難道還有人敢冒大不韙在天子腳下亂來？”
　　漢子撓撓頭接過了銀銖，他沒有直接收下錢，而是先放進了壹個水盆裏。
　　這人倒是實誠，向王七麟坦然道：“我聽老輩人講過壹個事，說是有人家夜裏來了借宿的女人，女人也給了他壹個銀銖，然後他第二天醒來發現女人不見了，只剩下房間出現壹個墳塋，而她給的銀銖更是變成了壹個紙錢。”
　　王七麟說道：“故事裏說的是女人，而我是壹個男人——等等，這個故事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
　　漢子說道：“這事得傳了幾十年了吧？反正我小時候就聽過。”
　　王七麟嘆了口氣，說道：“妳有沒有想過真相是這樣——那來借宿的確實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有錢的女人，她不該露富，當她露富後，她所借宿的那家人便動了歪心思將她給殺害了。”
　　“殺人之後，這戶人家害怕了，於是他們連夜處理了女人的屍體，並對外宣稱昨夜來借宿的是個女鬼，這樣就沒人在意女人的失蹤了。”
　　漢子被他的話嚇到了：“這怎麽可能？殺人搶錢是會被衙門砍頭的！”
　　王七麟道：“相信我吧，這就是真相，如果是女鬼來借宿她幹嘛給錢？她直接穿墻而入不就得了？而且女鬼還要在尋常人家裏借宿嗎？”
　　漢子手足失措。
　　王七麟安慰他道：“這事已經發生很久了，如今要查也無處可查，不過妳以後做事多個心眼吧。”
　　漢子慌張的點頭，他又說道：“我前些天聽人說，現在長安城裏住宿，壹夜最少八十個銅銖，但那是城裏的客棧，住的舒服所以貴，我們家裏偏房破爛，那收壹半的錢，四十個銅銖好不好？”
　　王七麟擺擺手道：“不必了，給妳壹個銀銖。”
　　漢子堅持道：“這不成，我不能占妳這麽大便宜。”
　　他進屋後吹滅油燈忙活了壹陣，最後帶著六十個銅銖出來交給王七麟，而且是很仔細的壹枚壹枚點給他的，點完了才輕快地笑道：“咱沒算錯吧？”
　　王七麟笑著點頭，他想起夢裏聽人說過的壹句話：
　　普通人的壹生像壹把算盤，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什麽，但實際上命運卻是被人所撥弄著，它的算計根本與自己沒有關系。
　　這壹夜睡得很舒服，小村裏偶爾有雞鳴狗叫，讓他少見的夢到了家鄉小村和童年時代。
　　早上漢子蹲在門口喝熱水，看見他出門後憨憨地問道：“老弟，家裏會做油潑面，妳要不要吃壹碗油潑面？我老娘做的油潑面可香了，壹碗十、十個銅銖。”
　　他似乎怕王七麟覺得這價格高，又補充了壹句：“用的油是上好的麻油，平日裏我家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王七麟將他找回來的六十個銅銖全給擺了出去，道：“好啊，來六碗。”
　　漢子瞪大眼睛：“妳能吃六碗？”
　　王七麟笑嘻嘻地說道：“只能吃兩碗，剩下的請妳們娘倆吃，讓妳們吃個飽。”
　　漢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那六碗不成，我跟我娘就能吃六碗。”
　　王七麟大笑：“那就來八碗！”
　　他討厭小市民的算計和農民式的狡猾，可是這漢子老實的過分，他耍心眼的時候倒是不讓人討厭。
　　農家的油潑面著實做的不錯，摻和了綠豆面的面條做的勁道，油亮菜綠，面的香、菜是鮮、湯的辣，味道飽滿，壹口而下，渾身通透。
　　王七麟吃完兩碗面帶著八喵繼續往回走，到了城門就碰到了徐大。
　　城門口人來人往，大姑娘小媳婦不少，可徐大楞是沒去看，壹直焦躁的踱步往路上眺望。
　　九六更焦躁，坐立不安。
　　然後王七麟壹出現它便瘋狂搖尾巴，嗖嗖嗖跑了過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徐大頓時開始翻楞白眼：“七爺妳真行，妳昨天把船帶下去多遠？還是妳昨夜迷路了？怎麽壹晚上不回來？知不知道大家夥多擔心妳，真是的，老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
　　旁邊經過的人紛紛用怪異眼神看向徐大，壹個孩童的聲音傳進他們耳朵裏：“我爹通宵不回家，早上回家的時候，我娘就這麽說他！”
　　王七麟壹怔，假裝不認識徐大匆匆忙忙進門。
　　徐大看向小孩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從懷裏掏出來壹包蜂蜜炒栗子仁給孩童看，問道：“妳猜它好吃不好吃？”
　　飽滿的栗子仁被蜂蜜炒的金黃甜膩，糖汁粘在壹起，看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小孩急忙點頭：“好吃，肯定好吃。”
　　徐大捏了壹顆放進嘴裏咂咂嘴說道：“確實好吃，那妳猜我會不會給妳吃？”
　　小孩遲疑道：“不會。”
　　徐大嘿嘿笑道：“妳真聰明，猜對了。”
　　他轉身就走，小孩饞哭了。
　　回到招待寺王七麟才知道，壹行人昨夜睡得很好，現在個個精神飽滿，只有徐大是真的擔心壹夜。
　　“呔，”王七麟怒喝壹聲，伸手挨個指點：“淡了，感情淡了！”
　　馬明尷尬地說道：“七爺，不是弟兄們對妳沒有感情，是道爺反復的保證，他說他算過了，妳此行無驚無險，絕不會出事，所以我們才敢去睡覺。”
　　沈壹摸著光頭說道：“是啊，飛哥還飛著去找過妳，不過河上有霧，他最終也沒有找到妳，我們只好先睡覺。”
　　辰微月點點頭。
　　王七麟說道：“行了行了，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誰對七爺我有真感情，昨晚上是看出來了。”
　　素來沈默寡言的舒宇咳嗽壹聲道：“這叫疾風知勁草，徐大知老王！”
　　徐大罵罵咧咧地說道：“日諸位祖宗的，妳們昨晚上呼嚕聲壹個比壹個大，吃飽睡足現在可以在這裏說閑話了？那妳們自己說吧，大爺要去睡覺了。”
　　眾人起身，低頭垂手：“恭送徐爺入睡。”
　　“都滾蛋！”
　　王七麟很慚愧，他昨夜睡得也很爽，估計呼嚕聲也很大。
　　他問謝蛤蟆道：“徐毅這人現在在哪裏？”
　　謝蛤蟆沖馬明點點頭，馬明低聲道：“我們在外面找了個破舊老宅，宅子裏有地窖，給他止血後塞進了地窖裏頭，現在老虎和老猿在看著他呢。”
　　王七麟冷笑壹聲，道：“走，去看看。”
　　馬明做事穩妥，他選在了城外壹處農田邊緣的宅子來關押徐毅，這宅子可能是農忙時間當地農戶來看糧食看蔬菜時候住的地方，條件很簡陋，如今剛入春還沒有人來。
　　王七麟進入宅子，向培虎指了指地窖：“人在裏頭，醒過來了。”
　　他提著壹個燈籠下了地窖，徐毅傷的有些嚴重，倚靠在墻上奄奄壹息。
　　見此謝蛤蟆打了個哈欠，道：“無量天尊，別裝了，老道有朋友是妳在唐門的前輩，妳們唐門弟子藥毒暗器三絕，僅僅是壹點皮肉傷就讓妳快死了？唐門弟子現在這麽不成器嗎？”
　　徐毅大吃壹驚，問道：“妳與我唐門前輩是朋友？不知道大人妳說的是哪位前輩？”
　　王七麟上去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說道：“妳問誰呢？把妳的位置擺正了，現在這裏的官是我，提問的人也是我，妳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回話。”
　　徐毅冷靜地說道：“請恕在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大人，昨夜在下可是幫您辦事呢，您如今怎麽把在下給囚禁了起來？這是聽天監的待客之道嗎？”
　　王七麟說道：“別廢話了，問妳壹件事，老老實實回答我就帶妳回長安府，妳耍花招就直接把妳埋在這裏面。”
　　徐毅用倔強的眼神看他，面露冷笑：“剃頭擔子壹頭熱，大人去我大威排幫求助，我大威排幫仗義援手，然後大人就用這樣的手段來報道我們的援手？”
　　王七麟問道：“妳們與刑天祭是怎麽聯系上的？”
　　徐毅壹怔，說道：“大人什麽意思？什麽刑天祭？”
　　王七麟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妳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答，看來妳得吃點苦頭才行了。”
　　徐毅叫道：“大人妳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麽刑天祭？在下根本不明白妳的意思！”
　　王七麟說道：“妳們大威排幫走南闖北幾十年，全靠消息來做買賣，現在來問我刑天祭是什麽？妳說妳不明白我的話？嘿嘿，墳頭燒廁紙，妳糊弄鬼呢？”
　　跟在後頭的沈壹湊上來低聲道：“七爺我有話要說。”
　　王七麟以為他有所發現，道：“說！”
　　沈壹道：“七爺妳剛才那話說的不對，阿彌陀佛，妳說他糊弄鬼，豈不是說咱是壹群鬼？”
　　王七麟愕然道：“妳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
　　沈壹認真的點點頭。
　　王七麟將他親自送出了地窖。
　　地窖裏頭空氣不多，他怕自己被氣的岔了氣。
　　徐毅面色難看，他現在已經發現自己露出馬腳這回事，於是他選擇緘默不語。
　　他不信王七麟真敢對自己做什麽，畢竟他大伯乃是當朝禮部侍郎！
　　王七麟蹲在他面前說道：“看來妳不了解當前情況，妳以為妳失蹤了，然後大威排幫正在外面找妳，是嗎？”
　　“妳猜對了壹半，大威排幫確實在大張旗鼓的找妳，不過是在找妳屍身，昨夜妳已經‘死’在水屠子之手了。”
　　徐毅面色陡冷，道：“胡說！”
　　王七麟想起謝蛤蟆剛才提到的唐門，便心裏壹動，說道：“我現在殺了妳，將妳埋屍在這裏，絕不會有人發現異常，妳死也是白死！”
　　“妳看我的眼睛，妳知道我沒有說謊，對不對？”
　　他坦然的看著徐毅，與他對視在壹起。
　　徐毅的心慢慢的沈了下去，也慢慢的低下了頭。
　　王七麟繼續說道：“俞大榮進京要狀告禎王，但人卻被古怪的殺死在招待寺，皇上下了聖旨，讓我和京兆府壹起負責此案，我已經查到了唐門和過眼雲煙。”
　　“還有人送來了秘信，說妳們大威排幫與禎王有關系，要求我調查妳們大威排幫。”
　　“但也有人給我送來了口信，上頭有人不希望我查妳們與禎王的關系，所以我需要換個理由把妳們送進聽天監去，最好的理由就是妳們與刑天祭的關系。”
　　“大威排幫有禎王相助，妳們背後還有當朝禮部侍郎，所以僅僅與刑天祭有關系，我聽天監不會把妳們大威排幫怎麽樣，頂多是關起來，到時候妳們找幾個替死鬼，然後事情就解決了。”
　　“可如果妳們不進聽天監，而是繼續待在京城裏頭，那我和京兆府就得查妳們與唐門、與禎王的關系，到時候事情怕是會很難辦呀。”
　　最好的謊言是九分事實壹分虛假，而恰恰是這壹分虛假能決定事情走向。
　　王七麟這番話是九分虛假壹分事實，他用這些話來詐徐毅是很危險的，壹旦裏面有壹個環節有問題，後面他就休想再從徐毅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不過他不是太在意徐毅的口供，他還有另外壹條線可以用。
　　所以他有資本在這裏冒險。
　　徐毅緘默不語。
　　地窖裏頭陷入沈默。
　　這壹沈默就到了中午，徐毅很有耐心的低著頭什麽話都不說。
　　王七麟嘆了口氣，問道：“妳決定死撐到底？”
　　徐毅緩緩地擡起頭來，露出壹絲狡詐的笑容：“王大人，妳在詐我！”
　　王七麟的眼角跳了跳。
　　徐毅的笑容越來越放肆，簡直要哈哈大笑：“剛才妳說的話太多了，以至於妳暴露了壹個邏輯錯誤，很大的邏輯錯誤！”
　　“如果真是像妳說的那樣，妳想用刑天祭的事將我們大威排幫投入聽天監大牢是為了我們大威排幫、是為了禎王，那妳應當去找我大哥來商討此事，而不是找我。”
　　“即使是找我，也不應當是把我囚禁起來，對我又是逼供又是誘供！”
　　王七麟咂咂嘴說道：“失算了。”
　　徐毅大笑。
　　王七麟指著他說道：“妳失算了！”
　　徐毅的笑容凝滯了。
　　王七麟說道：“妳說的話沒錯，確實是那樣，我的話邏輯有問題。可妳的話邏輯也有問題，妳已經默認了妳們大威排幫與禎王有關系！”
　　“妳們背後的禮部侍郎，顯然也與禎王有關系！”
　　聽到這話，徐毅臉上頭壹次露出的惶恐之色。
　　王七麟可憐的看著他說道：“妳們與刑天祭有生意往來，其實這事真的傷不了妳們大威排幫的根基，朝廷不會因此把妳們給覆滅掉，畢竟妳們背後有禮部侍郎有禎王。”
　　“可是禎王如今身背十二條大罪，每壹條放在尋常人身上都足以誅九族，特別是謀害朝廷命官，這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妳仔細想想吧，我們肯定會查出壹些真相，到時候聖上念及親情或許不會對禎王做什麽，可是對妳們呢？妳們這些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的蠢貨，等著替禎王平民憤吧！”
　　徐毅算是聰明人，他不再說話，直接雙臂抱著腦袋給縮起了身子。
　　以無聲應拷問。
　　睡醒的徐大送來飯菜，他直接送來壹頭烤全羊：“阿黃那裏拿來的，味道很好，都嘗嘗，真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壹手烤肉的好本事。”
　　關鍵是沒花錢！
　　王七麟撕扯羊腿配著酒在徐毅跟前慢慢的吃，他說道：“徐頭，我可比妳更有耐心。”
　　徐大很是痛恨徐毅，魚汕汕與水屠子交手都沒出事，結果被他給弄成了重傷。
　　他揉著拳頭過去問道：“七爺，這貨還沒有交代呢？要不要大爺打到他交代？”
　　王七麟搖搖頭道：“別打人，打人不好，太粗魯。”
　　徐大問道：“那怎麽辦？”
　　王七麟把馬明叫下來，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妳們當初在軍中怎麽對付不肯開口的俘虜？”
　　馬明冷酷地說道：“給地窖換個好門，在下面放上木炭燒火，等到木炭熄滅裏面的人會親手把自己的脖子給抓爛，氣管都會撕扯出來，但人死不了，起碼不會立馬死掉，他們會慢慢憋死。”
　　“修為越高的人，憋死的越慢，遭受的痛苦越多！”
　　王七麟色變：“握草，歹毒，就這麽來！”
　　徐毅倒是硬氣，他直接閉著眼睛擡起頭，引頸待戮。
　　見此徐大還挺惋惜的：“這麽硬的壹條漢子，就無聲無息死在這個地方，可惜了。”
　　馬明說道：“徐爺放心，他不會死的無聲無息，等到炭火燃燒逐漸消耗掉地窖裏頭的清氣，他沒有清氣呼吸，會不由自主的慘叫，那聲音老激烈了！”
　　徐大擊掌道：“好，就這麽來！”
　　徐毅怒吼道：“王七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妳們！”
　　王七麟道：“妳做鬼後若來找我們，那肯定會被我們多斬殺壹次，這到底是誰不放過誰？”
　　他往外走，離開之前回頭對徐毅擠了擠眼睛：“大威排幫與禎王的關系必然是機密，知道這事的人不會多。可是妳們給刑天祭運送孩子，這種事瞞不過手下人，妳不肯對我說實話，有的是人肯說實話。”
　　“今晚孫元氣會把妳們西排頭歸墟手下的水泊娘和水行孫送給我，他們兩人是西排頭的心腹吧？妳說他們知不知道妳們與刑天祭的交往？妳猜他們兩個會不會像妳壹樣意誌堅定？”
　　徐毅怒道：“王七麟，妳好歹毒！而且妳恩將仇報，我大威排幫助妳滅水屠子……”
　　“閉嘴！”王七麟喝道，“壹直懶得跟妳爭壹時唇舌，妳還上頭了是吧？”
　　“水猴子不是我的目標，我要查的就是妳們大威排幫！這水猴子是妳們大威排幫自作聰明給惹出來的，如果不是妳們，昨夜我何須費那麽多事？”
　　“再說，水猴子露面妳們幫我什麽忙了？幫我倒忙差不多！殺死血水猴的是我們徐大人，打敗水屠子的也是我們聽天監，妳們這夥人在水屠子露面後，除了會躲藏就是會拖後腿！”
　　“特別是妳！”徐大忍不住上去給了他壹巴掌，“大爺本來已經吃定那水屠子了，就是妳傷了大爺禦使的鬼，娘的都把它毀容了，妳個廢物！”
　　聽完這番話，徐毅有些頹了。
　　王七麟冰冷地說道：“不過我查妳們大威排幫，還真不是為了禎王的事，而是為了刑天祭的事，我曾經發過誓的，凡是參與拐賣孩童並采生折割來毀掉他們壹生的人，我壹個不會放過！”
　　徐毅呆滯不語。
　　眾人紛紛離開地窖，地窖關門的瞬間，徐毅叫道：“王七麟，妳別管閑事！”
　　王七麟的聲音從窯口傳下來：“我就管、我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