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據說明天有雨

　　“此番講法雖稱不上圓滿，但也是大有收獲，謝過諸位了。”
　　“不敢，略盡心力而已。”
　　夜，廳內，顧玙對著眾人鄭重行了個謝禮，盧元清則率眾還禮。待雙方重新落座，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夏國修行界第壹次大型公開活動，這是全體之功。
　　“我們在鳳凰山叨擾已久，如今講法結束，明日便返回道院了。”盧元清道。
　　“這麽急？不如再留幾天，等這邊完事了再走。”小齋道。
　　“呵呵，居士的心意領了，但您也知道，我們在這多呆壹天，上頭就多壹天不安穩，還是走了清靜。”
　　“那好吧，我們明天事忙，就不送妳們了，以茶代酒，敬大家！”
　　說著，兩口子舉起杯子，那三十五人也捧杯示意，齊齊抿了壹口。
　　眾人又聊了壹會，盧元清便起身告辭。顧玙看著他們往出走，忽然目光壹動，道：“守陽道長，晁道長，暫請留步。”
　　嗯？
　　張守陽和晁空圖腳步壹頓，沖盧元清擺了下手，又抹身回廳，問：“居士還有事麽？”
　　“也沒什麽，我看妳們三十五人，除了妳們倆和鐘靈毓道長，外加白道長，余下都已修習丹法。我就想問問，如果沒有第二篇食氣法，妳們今生都不打算得道成仙了麽？”
　　“……”
　　這話題壹挑起來，氣氛頓時沈重。
　　二人壹時不答，顧玙繼續道：“妳們也不要在意，我與張天師有過約定，天師府與我符箓，借用丹爐，我則為妳們尋壹篇食氣法。我等得起，妳們耽誤不起。現在的世道，早壹天就能早占先機，所以我想聽聽妳們的想法。”
　　聽得此言，張守陽又沈默片刻，方道：“盧師弟主張兩道合壹，將各派功法融會交流，不分派別，這是好事情。諸位道友丹功有成，晉升先天，我們也由衷欣喜。我們三個，純屬自己的問題，修了二十年正壹道，脫不開心中枷鎖。當然，這是之前的想法。今年以來形勢愈發復雜，修行界實力為尊，不成先天終屬末流。我們都見過譚老修行的無奈，實不相瞞，確有動搖之念。”
　　“明年，道院便會開山門，正式挑選弟子。我們有過打算，以明年為限，如果還沒有希望，就只能轉修丹法了。”晁空圖道。
　　“既是這樣，我這邊也盡快查尋，看有沒有線索。”顧玙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們三個都是資質奇絕之輩，跟盧元清相差無幾，倘若壹生蹉跎，連先天都沒到，確實可惜。還有那白雲生，他之前也沒修丹法，若非福緣深厚，得遇劍種，也是同樣下場。
　　“姐夫，姐夫，法壇準備好了，妳要不要過去看看？”
　　他們正說著，小堇和小秋忽然跑進來，隨即壹楞，“咦，妳們還沒走啊？”
　　“這就走了，我們明天回道院，等著跟妳告個別。”
　　晁空圖笑著拱了拱手，不便多留，拉著張守陽閃出門。
　　“什麽毛病這是！”
　　小堇特神奇，又勁勁道：“我說姐夫，我們倆費了好大的勁啊，妳可得謝謝我們！”
　　“謝謝不忙，我先去瞧瞧。”
　　顧玙笑了笑，袖子壹揮，整個人化為虛無，無形無狀的遁去某座山峰。
　　“卸磨殺驢啊，渣渣！”
　　小堇跺了跺腳，超級兇悍，龍秋卻是標準的佛系少女，勸道：“好啦好啦，哥哥逗我們玩呢，我們也過去吧。”
　　“要去妳去，我找姐姐玩去！”
　　嘖！
　　龍秋沒辦法，只得駕起陸地騰空訣，也飄向那座山峰。
　　再說那邊，張守陽和晁空圖順著山路往下走，兩側燈光點點，綴在黑林之中，沒有壹絲陰森恐怖，反倒添了幾分朦朧美感。
　　“師兄，妳說那個法壇，是幹什麽用的？”晁空圖走著走著，忽然忍不住八卦起來。
　　“設法壇，必做齋醮，鳳凰山不屬道門，沒什麽齋醮可做。但他們從天師府拿了壹些符箓，其中需要設壇，並且人仙親自出馬的……”
　　張守陽頓了頓，道：“那就只有祈雨五轉符了。”
　　“祈雨五轉符？”
　　晁空圖暗自咋舌，顯然聽過這枚紫色符箓的名頭，不禁嘆道：“唉，有時候真覺著沒勁，人比人得死，道比道得扔。”
　　“妳道心亂了！”
　　張守陽知他性情跳脫，不羈無束，就是這副德行，頗為冷幽默的吐槽壹句。
　　倆人很快下了山，到了莊園裏。盧元清自然不會詢問，那是人家私事，而晁空圖就很活潑，把法壇的事兒當成八卦說了壹圈。
　　短短的功夫，道院都知道鳳凰山明天要設壇祈雨。雖然驚訝，也沒太在意，在他們眼中，這都是道法的壹種。
　　但別忘了，莊園還有不少服務人員呢。
　　人多嘴雜啊！
　　“剛才道爺說話聽著了麽？”
　　“聽著了，說是山上要求雨了。”
　　“真的假的啊？現在修仙技能樹，點加的這麽快麽？這才幾年就能求雨了？”
　　“我反正不信，妳想啊，求雨求雨，那肯定對著誰求啊！到時候有雷公電母，還是葫蘆小金剛啊？”
　　“我告訴妳們，不管這事真假，咱們都得保密，千萬別泄露出去。”
　　“臥槽，糟了！我手欠發出去了！”
　　“妳媽的，快刪了啊！”
　　“來不及了，有人跟帖了。”
　　得嘞！這幫孫子各種肝顫，連忙打開《新山海經》壹瞧，好家夥！
　　那管理員也手快，紅辣辣，熱騰騰的壹個置頂大標題：《鳳凰山為賀收徒大典，明日將開壇求雨》
　　僅僅兩分鐘，底下已經刷了幾十條評論：
　　“溜溜溜！修仙終於有點逼用了，造福人類啊！”
　　“蕭雨神完了，原來只是為王前驅，大世來臨，氣運被奪，鳳凰山才是真龍！”
　　“妳們說會有四海龍王出現麽？”
　　“這不科學啊，求雨的理論基礎是什麽呢？”
　　“都修仙了，妳還科學個屁。我就在白城，聽了六天法，神仙的聲音感覺都好年輕，像90後。”
　　“頂樓上，最早的壹批90後已經修仙了！誰還敢瞧不起我們？”
　　總之，這條訊息以極其兇殘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輻射開去，越傳越誇張，越傳越離譜，壹夜間霸占了所有人的交際話題。
　　最後傳到京城時，老者都要睡覺了，結果見助手咣咣跑進來。
　　“什麽事？”
　　“呃，有最新消息。”
　　助手的表情十分便秘，道：“據說鳳凰山明日設壇求雨，將以令牌為號，壹聲響，風來；二聲響，雲起；三聲響，電閃雷鳴；四聲響，大雨滂沱；五聲響，雲開雨收；且有風雨雷電四神顯聖！”